刚一进门,李承志眼前就是一亮。
那和尚还真没骗人,宅内亭台楼阁、廊舫水榭真是一样不缺。
虽看着旧一些,许多地方都脱了漆,院内也长满了荒草,但看着房舍还算结实。
李承志又指了指院中的一座三层木楼:“上去再看!”
等登上木楼之后,李承志就知道,那和尚说小了。这宅院至少该在十五亩大小
至少五六进的院落,光是花园就有三座,最大的那座湖竟然还没干涸,竹子长的足有大腿粗。
“这是何人的宅院,怎修在了这等偏僻之所?”李承志狐疑道,“而且看着荒芜的并不久远?”
“原是河西巨贾、酒泉萨保贾聪府宅。因此处在城外,再者离陶市较近,备货行商较便利,贾聪便将宅院修在了此处。
太和末,因贾聪助孝文废皇后冯氏厌胜先皇而满门被诛,只余幼子贾璨受腐刑入宫。今上登其后还其府宅,因贾璨无亲无后,故一直空旷至今……”
竟是胡商之后,还是个太监的府第?
李承志好奇道:“贾璨如今何职?”
“中给事中(掌后宫事,并负责与外朝的联系的宦官),兼中尝药典御(尚皇帝,皇后的医药事务)!”
从五品的官已是很厉害了,再者元魏的官制较乱,规距也不大,内官、外官、中官的区别并不是很明显,太监当郡守刺史比比皆是。
李承志点点头,又看了看账房所说的陶市。
放眼望去,果然可见城墙东北浓烟滚滚,显然是在烧陶,李承志就更满意了。
制冰要修陶池,炼玻璃珠子更要起炉,至少不用满京城的去找陶匠,去寻坩泥了。
“就这里了!”李承志一锤定音,“还请文书尽快约那位贾典御,哪日约来,哪日便答契书(租房合同)!”
“这里自然!”账房笑的眼睛眯成了缝,“估计明日就能寻到贾典御,到时再知会郎君……”
二人说定,已是日近西山,再不进城就落锁了。所以也没顾上看,李承志便乘了马车准备入城。
昨夜没睡好,再加白天又喝了不少酒,李承志刚上车就开始打盹。但没走几步,猛听车夫“吁”的一声停下了马。
李承志下意识的一睁眼,发现刚到那印玄寺的山门处,路中站着一个和尚,看着三十出头,身材很是魁梧。
庙门口碰到和尚,想也能知道是哪来的。信的不是同一个教,礼的也不是同一尊佛,说深一点,跟仇敌差不多。所以账房的口气很冲:“你要做甚?”
和尚却不理他,看了看马车上驵会的商旗,又直勾勾的盯着最为显眼的李承志:“敢问郎君,可是要租那贾中官的宅园?”
李承志下意识的回道:“是又如何?”
那和尚合了个什,笑咪咪的说道:“和尚也是好心,特来提醒檀越一声:那宅院素来不清静,半夜时有狼嚎狐啼之声,并非好居处……”
你还不如直接说天天夜里有鬼叫呢,要是忌讳这个,我就不叫李承志了?
莫明其妙的就冒出来了一只拦路虎?
李承志猜不出这和尚的来意,冷冷的瞅了他两眼:“不劳和尚废心!”
这和尚不但拦着路,竟还要搅黄好不容晚才成的生意?
那账房都快要被气炸了,唤着车夫当即就要与和尚开干,被李承志喝止了。
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入城,就真要在这坟地里过一夜。
和尚也不恼,笑吟吟的让开了路。马车经过时,他还朝李承志稽了个首。
李承志暗暗嘀咕:莫明其妙?
离广莫门不到半里,眨眼即到。等看不清马车,那和尚才施施然的进了庙门。
院里站着一个更老一些的,但看着鹤相童颜,很有几分佛气。
“如何?”老和尚问道。
“不怎么听劝,但看着似是个纨绔子,真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