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深一动不动,仿佛一樽雕塑一样。
吴音、商韵、七、八律,条条都合规,物物都不落……不管怎么找,哪怕是吹毛求疵也寻不出半丝差错。
他敢发誓,莫说是刘芳崔光,便是将南朝文坛领袖、律诗的创始人沈约请到此处,也绝快不过李承志。
自己也算是才华横溢了,竟不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孺子?
好不甘心啊……
突听一声虫鸣,羊深猛的惊醒,茫然四顾,已是月隐山藏,只余满天星芒。
他狠狠的一咬牙:“方才若是我不出碧窗与南风,换成残月与虫鸣,你又该如何做解?”
羊深说的是诗中最有意境的那最后两句,意思是换成另外两种事物,李承志又是否作的出来,便是作出来,还有没有与原诗一般的深意?
换成残月与虫鸣?
也不是不行!
李承志稍一沉吟:“素峨低眉眷西江,蟋蟀浅唱唤俪伉!”
羊深猛的一震,脸色苍白如土,仿佛毕生的信念都崩塌了一样。
这何止是七步成诗,这分明就是脱口而出。便是曹植复生也就如此了。
一个人的人才思为何能敏捷到如此程度?自己便是再学二十年,怕是也比不过……
羊深黯然一叹,深深往下一拜:“羊某心悦诚服!”
……
杨舒差点叫出一声好来。
寒纱绕柱恋轩榥,暖薰缠烟怨暮长。
素峨低眉眷西江,蟋蟀浅唱唤俪伉!
素蛾是月,峨眉还是月,同样也代指女子。况且蟋蟀这东西本就是一夫多妻……因此李承志口中的峨与眉,俪与伉,指的还是高文君和张京墨。
细细一琢磨,这两句与前两句一般无二……嗯,好像意境还要更深远一些。
若是将这四句相合就更好了,就如比翼鸟三飞,花好月圆夜景美的画面跃如纸上……
赞到一半,连杨舒自己都愣住了:比翼鸟三飞?
这……这……这……第一次遇到这样作诗的?
算了,比翼三飞就比翼三飞,高肇的侄女也无不可,至少我关陇世族的脸面今日算是长足了……哈哈哈,太解气了!
一看到羊深心灰意懒的那张脸,又见满堂宾客瞠目结舌,万分佩服的看着李承志,像是恨不得跪下来拜一拜的模样,杨舒似是在三伏天里饮了甘泉,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崔光佳徒又如何,山东世族又如何?
我关陇之地也是有奇才的……
大部分宾客都是被李承志后加的那两句给震住了,震憾甚至比之前八句更甚。
还能这样的:题你随便加,诗我随口作?
而且该隐字依然隐字,该压韵还能压韵,该对偶照样对偶,更能与前诗相合?
反应慢的惊叹李承志才思之敏捷,文笔之隽美,反应快一些的,是真恨不得给李承志跪下来。
更佩服李承志的胆气:便是皇亲国戚又如何,该娶的我一定会娶,而且肯定会娶两个。该怼的时候我也绝不会软半句……
园中女客至少上百,但凡是反应快一些的,无不双眼放光,牢牢的钉到李承志身上。
她们羡慕的不是高文君,而是张京墨:说白了,她只是个妾而已。
但即便在高猛面前,李承志都能将她与身为皇亲国戚的高文君一视同仁,那私下里呢?
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的?
羡慕之余,她们也暗暗的在为李承志担心。
高刺史那张脸,委实是太难看了……
高猛都懵了:羊深败的好不干脆?
他一直以为曹子建七步成诗的传闻不尽其然。便真是七步而成,也是因为曹植受其兄曹丕逼迫日久,心中早就有了“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怨念。等于早有腹稿,作时自然就能出口成章。
况且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