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马身上都披着铁甲,看其阵势,怕是有上千骑?
虽然换成了黑甲,但两千余胡兵永远都忘不了,那独树一帜的铜哨声。
这绝对是人马俱甲的白骑,而且足有上千。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左谷蠡王(慕容定)前几日才感慨过的一句话:白骑不满千,满千不可敌……
慕容青孤猛的想起了那一夜,五千吐谷浑精锐,被一千白骑撵的如同狗一样的过往……
他又想起了数天前,自己与父汗辗转六镇,好不容易躲过北方数镇的截杀,绕过高平试图从陇山遁往河西时,如鬼一般冒出来的那数百白骑……
只以为,前半月已是受尽磨难,历尽凶险了。岂不知,从那一天起,才是噩梦的开始?
半月走遍六镇,麾下折损都才数百。却在最后的这五六日内,只是在五六百白甲贼骑,带着一帮刚学会骑马的乌合之众的追击下,死伤了近两千……
慕容青孤猛的一个激灵,仿佛突然就惊醒了一般,心中再无半丝如之前般的决然和豪迈,头上如同被泼了水,汗珠顺着发辫,连着串的往下滴。
这若是被冲个正着,怕是一座铁山,也得被撞个粉碎……
他几乎用起了全身的力气,厉声嘶吼:“是白甲贼骑……吹号……所有人入城……”
跨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慕容青孤刚刚跨过燧墙,黑甲骑阵就如一道钢铁洪流,从身后一冲而过。
也就几息,城外又响起了胡兵此起彼伏的惨嚎……
……
李亮正顺着燧墙往南急奔,听到身后的厉吼,他惊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下燧墙。
方才雷响时,他都无这般惊慌失措。
白甲贼骑?
他看了看身上黑亮的钢甲……
自那夜遁入陇山后,所有将士就将钢甲外的麻布毡衬全部撕尽,白甲营早就不穿白甲了!
但这些胡兵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心里正自惊疑,听到身后一阵嘶喊,李亮猛一回头,看到数余胡骑竟似疯了一般,狂声嘶嚎着冲进了墩城。
再往前一看,往南至多十余丈的那处断墙处,郎君横枪立马,一脸傲然。
而身侧,竟然只有十来个亲卫?
明知郎君这是诱敌之计,但李亮还是被惊的汗毛倒竖。
他一声厉吼:“快快快……”
傲然个毛线?
李承志纯粹是被惊呆的。
白甲贼?
好久违的称呼……
但问题是,这里是河西,而不是泾州,甚至包括自己在内,就没一个兵卒穿白甲,这些胡兵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对……传令的时候,各部用的都是白甲营独有的铜哨。只要与白甲营接过战的敌贼,就一定能对上号……
等再看到那些胡兵穿的又脏又乱,胯下的战马瘦的皮包骨头,再想起李亮的“这是一伙溃兵,且至少奔袭了千里之上”的推断时,李承志头终于知道,这伙从北而来的吐谷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这分明就是与刘慧汪一起造反的那一伙。
李松率部遁逃之时,怕这些胡骑添乱,被皇甫让和李丰撵到泾州以东了,此后李承志就再未管过。
他还以为,早被泾州以北的高平镇、薄骨律镇,或六镇给剿干净了。
哪知,这伙胡贼这般顽强,竟硬生生的突出重围,逃了回来?
这何止是冤家路窄?
更关键的是,这可是人家的家门口……
山不转水转,今日怕是要轮换过来,轮到自个被撵的像狗一样了……
李承志在懵逼,慕容青孤更懵逼。
一座点火燃烟、瞭望传讯的燧亭能有多大?
十丈方圆顶天了。
如鹤立鸡群,刚一冲进燧墙,慕容青孤就看到了那道傲然的身影。
眼中所见,满打满算就只有十数骑,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