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军来攻……
竟是哪一样都没出乎他的预料?
还有眼下……
胡铎禁不住的老脸一红,又急切的问着李始贤:“这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急令白骑回援?”
“莫慌!”
李始贤往西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两兄弟,笑的好不欣慰:“他们是关心则乱……你看城下,这旗令看似繁乱,实则简明意赅……
北营的车阵时不时便会向城下白骑摇旗传令,南营的狼烟也一直滚滚冲天,这分明是有一整套完整的传讯之法,也定是在出兵之前,各营间就已约好了各种烟讯旗号……
试想,若西边的军情真是十万火急,承志难道连一堆求援的狼烟都不知道燃?所以尽管放心,定是无碍……再者,你们听,是不是已无喊杀声传来了,而耳中听到的,也只有城下乱民发出的惨呼?”
胡铎禁不住一阵心虚:自己一时不察,竟忘了城下的乱民只是在惨嚎,而无人喊杀?那自然就是远处传来的……
李睿先是一愣,而后猛的跳起,紧紧的趴在城垛口,极目眺望着。
不但西方没了喊杀声,好似连那黑烟都弱了几分?
这分明是两军罢战了……
李睿喜极而泣,紧紧的捂住了脸。
郎君但凡有个闪失,他兄弟二人百死莫赎……
看着两兄弟如此忠义,再想想从见到这两兄弟之初,到此时间的过往,胡铎更是欣赏。
李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么,看似普普通通的两个毛头小子,竟都是如此出众?
听他们方才之言,两月前,好似都还是李家的马夫……
嗯,马夫?
胡铎眼珠子猛突……
自己竟被李家的马夫给教训了?
计较是断然不会的,他胡介休心胸还没狭隘到如此地步。
好似不信似的,他又低声问着李始贤:“这两个……真是马夫?”
李始贤眼睛一斜:“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诓你?早都说过:我李家尽是人杰……”
胡铎双眼一鼓,差点一口老血呸到李始贤脸上。
这老贼难道不是在暗讽自己:看吧,你连我李家的马夫都不如……
我干你大母?
胡铎气的差点骂出声来……
这一阵耽搁,这城下战况如何了竟都没顾上看?
他气鼓鼓的走到城下,刚一扫视,又是一惊。
这才多长时间,那近万乱民竟被杀的不剩多少了?
更奇怪的是,白骑竟然不杀了,只是将剩余的那两千乱民驱至叛军的寨外,便不再动。只是任由寨内惊慌失措的乱兵射杀着。
胡铎惊声问道:“这是何故?”
“怕是李松也心疑后方生变,想撤兵了!”
李始贤往远处的车阵指了指,“看,燃烟了……”
果不其然。
也不知白甲兵在车阵之外点了什么东西,就如南营一般,一股粗壮的黄烟笔直的升入高空,竟连那风都好似吹不散……
看城下再无半个活着的乱民,又见白骑各自列阵,竟在短短几息内,就围成了一座佑大的方阵,胡铎更是心生佩服。
这要不算雄兵,何等的才能称的上这两个字?
等了等,又见骑阵在往城下靠近,胡铎心下了然:这是临走时,有话要与城上交待。
算了,不抢李始贤的风头了……
其实想抢也抢不过。
看看那一水儿的李氏家旗,胡铎觉得有些眼晕。
要是全换成“安定·胡”,该有多好?
看催马而来的李松,李始贤呼吸越来越粗重,心跳的如同擂鼓,已有泪花在眼眶中转圈……
他猛吸一口气,放声吼道:“祭旗!”
家兵早有准备,只等着李始贤一声令下。
只听“哗”的一声,一面黄旗迎风展开,上书“参军录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