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白甲,如同一道巨崖,自西向东压来。
白甲兵来的太快,叛军兵营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两刻前才有斥候急报,十数里外多有白甲骑兵出没,似是敌军探马,两刻后,数千白甲骑兵便杀到了十里左右。
哪有这样打仗的,一点章法都不讲,说来就来?
不说提前派游骑探阵,至少要考虑考虑,这可是义军老巢,白甲兵竟如无人直境,长驱直入?
就不怕法王与大将军尽起雄兵,将你围死了?
要是怕,李承志就不来了……
行进至离泾州约十里处,与叛军斥侯遭遇后,李承志便令郭存信与李亮、宋礼深等率步兵与辅兵扎营,只率带三千骑兵与一千车兵向东快速推进。
等赶到叛军营外时,已见有大量叛军集结出营,漫天遍野全是人。
人若上千,彻地连天,人若上万,无边无沿!
这泾州城下的乱兵和乱民何止上万?
视线之内全都是人,密密麻麻,无边无际。从五六里外一直延伸至泾州城下,就像是数不清的蚂蚁在蠕动……
再往近处看,三四里外营寨连栋,拒马成林。随着烟尘升腾,一队接一队的骑兵与车驾自军营中奔出,快速的在寨前列阵。
其中甲卒竟然不少。十队骑兵,至少有五队都披着札甲。
“还袭不袭了?”李承志看着胡保宗,笑吟吟的问道。
胡保宗猛的一噎,心有不甘的摇了摇头。
出兵前,胡保宗曾称,若是叛军营寨不严,阵容不齐,便由他率黑骑冲一次阵,好叫李承志看看,骑兵是怎么用的。
李承志一口就答应了一下来。
想想也不可能。
就算再不懂兵法的军将,也知道外紧内松的道理,立营扎寨时,自然会将精锐布置的最外围。
更何况乌支李氏还是军功起家,要比家学渊源,不说李承志的先祖,便是比起安定胡氏都高出了好大一截:人家的始祖,可是飞将军李广。
要是连基本的安营扎寨、外紧内松的军法都不懂,李文孝还起什么兵,造什么反?
果不其然!
看眼前的阵势就知道,叛军再乱,也不可能在大白天让人偷了营。
“那你怕不怕?”李承志笑问道。
“呵?”胡保宗一声冷笑,“土鸡瓦狗罢了!”
嘴里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挺重视的。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
更何况,对方并非全无还手之力的流民。
刚接到敌报,竟然就能有如此多的叛军出营,看阵形也不是太乱,这些兵八九应该算是敌军精锐了。
听着敌将气急败坏的催促声和喝骂声,胡保宗又有些蠢蠢欲动:“不若趁敌阵不稳,先小小的冲杀一次?不多,给我一旅骑兵便可……”
来这么急,当然不是来看戏的,李承志本来就抱的是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心思。
但却不是胡保宗这样愣头青的打法,就知道冲冲冲。
满打满算,自己手上也就三千骑兵而已……
李承志微一沉吟:“冲杀就算了,试探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过也轮不到你!”
他转过头,朝李松身后的李昭说道,“你去,率厢车百驾,弓兵八百……但只限探阵,不得深入,距敌阵不得近与二十步……”
“得令!”李昭猛一抱拳,转身而去。
“皇甫让!”
“末将在!”
“率丙字营,替李昭掠阵!”
“诺!”
看李承志竟然真的不派他,胡保宗有些急眼:“为何不派我去?即使黑骑只是半甲,不如白骑强盛,你也该让皇甫让的丙字营去才对,为何是李昭的弓兵?”
蠢货!
李承志很想骂一句,但终究不是私下里。
在这么多兵将面前,多少要给胡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