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扑个空,难免会让士气泄散。
等探明敌情,正始开战前誓师也不迟。
天色微明,只听营中一声鼓响,营寨中门大开。
数千兵卒流水般的出了军营,特意到朝那城下绕了一圈,而后向西行进。
城头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绅有民。
但诡异的是,不论是城下的士卒,还是城上的百姓,全都默不做声,只闻马蹄踏地,车轮转动。
李承志只是下令,全军出营后不得喧哗、聒噪,却没说让百姓也不要说话。
只此一点便能看出,军纪严明到了何种地步,竟连百姓也受了影响。
太压抑了也不好,既然百姓前来相送,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
他低声给令兵交待了几句。
稍后猛听中军三声鼓响,然后又是十数个传令兵一声齐喝:“必胜!”
数千兵卒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个个鼓起胸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的声嘶厉竭:“必胜!”
而后便如天降惊雷,声震云宵,无论城上百姓还是城下士兵,全都跟着三声齐吼:“必胜,必胜,必胜!”
就连李承志都跟着心神震荡,胸中生出万丈豪情。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头去看。
张敬之与张京墨,也定然在城头之上……
想想都觉得诡谲?
两天前的夜里,也就是与张敬之商量完,召全军将领议事的当天夜里,张敬之竟私下对自己说:可以让张京墨担任自己的记室(负责撰写章表、文檄、书信等,类同秘书或文书)。
还说以张京墨的才学智慧,绝对比郭存信给自己安排的那个强,用起来还放心。
李承志被惊的头皮发麻。
这还用的着考虑?
近六千将士,就自己身边带个女子,这是什么性质?
李承志肯定不会干点什么。这个时代的礼法观念,也绝不允许他们干点什么,况且还有郭存信在侧。
但军中将士会怎么想?
李承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更诡异的是,郭存信竟然没反对?
他怀疑,郭存信是不是和张敬之达成了什么协议。
但郭存信问死不承认,说不会再管自己的这些破事,只要自己够胆,到时能承受住李始贤的怒火,怎么样都行。
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怎可能没鬼?
李承志心里好奇的要死……
……
兵线过长,便首尾不能顾,也会减慢速度,所以绕过县城,大军便分为两路,依红河和茹河,向东行进。
泾州背靠陇山,河流极多,细数足有七八道。而这两条是除泾河之外,泾州境内第二、第三大河。
两河河边道路宽敞,车驾可直通泾阳,乃止泾州。而且两河相距不远,最宽的地方也就二十余里,两路大军可相互呼应。
南路是李承志,北路是李松,各营皆是一分为二,两路齐头并进。
两地相距不足百里,且白甲军早已实现全军骡马化,所以李承志估计,如果顺利,至多黄昏时分就能赶到泾阳。
杨舒早已将营寨立好,锅灶垒好,甚至连吃食都已准备妥当,只要大军一到,全军都有房子住,有热乎东西吃。
……
泾阳城外,近千民夫垒灶的垒灶,担水的担水,搬柴的搬柴,装运粮草的装运粮草,干的热火朝天。
从十日前开始,杨舒就已派人修营立寨,该拆的拆,该建的建,该平的平,该填的填。
因本就是依几座官庄所建,房舍大都是现成的,工程量不算大,所以营寨早已立好,此时干的也就是一些收尾工作。
杨舒与胡保宗站在城头,静静的打量着城下。
察觉有异,胡保宗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杨舒正直戳戳的盯着他。
他没好气的问道:“看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