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回过头来,给李承志解释道:“和尚法号印真,乃是昭玄寺的都官从事。
那烧粮叛逃的功曹印妙是他师兄,今日领军攻你李家的主薄印光是他师弟,三人即是大维那的弟子,也是佐官……
你别看这和尚长的眉慈目善,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端的是杀伐果断,比我这个统兵校尉强多了……”
李承志心里一动。
都官从事?
我就说嘛,在这个识字率数万比一的时代,哪来的那么多高人?
原来是运气不好,碰到了推理追踪的专业人士?
所谓的都官从事,便是昭玄寺专门负责抓匪缉盗,查案保民,维护治安的武僧官。
如果非要和现代对比,等同于市公安局局长。
一个类似警察、更或者说是高级警察的人物,通过一些珠丝马迹,从而猜到李家的计谋,就能说的过去了……
想必胡保宗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说“怪不得”!
想到这里,李承志又猛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运气逆天,随随便便就能撞到多智如诸葛一样的人物?
那以后怎么混?
还好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这个和尚也很厉害了,连胡保宗都承认不如他,说他可止小儿夜啼,可想手段之狠辣。
想想也对,这大魏朝的和尚,真心没几个好人,不然何至于逼的魏武帝灭佛?
以佛为名,剥肤锤髓,对僧户极尽压榨之能,僧民卖儿卖女,甚至是易子而食的也不少见。
和这些和尚比起来,门阀豪强仁慈的像菩萨……
更何况,这和尚还是维那手下三大佐官之一的都官从事,干的最多的应该就是追缉逃户,杀人立威的勾当,但凡心里有些善念,都坐不住这官。
怪不得自己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锐利的气势,没准这和尚杀过的人,比自己见过的都多……
想到这里,李承志又生出了一丝警惕。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这是李家郎君!”
李承志正在惊疑,又听胡保宗给他介绍着。
“大师有礼!”李承志做了个揖。
“有礼,有礼!”
印真嘴里应者,目光扫过李承志身上札甲,以及他屁股下的主位,眼神微亮:
“和尚原本还想着想个什么办法,能与贵堡里应外合,将这印光灭了,没想到走到堡下才知道,贵堡竟然早有准备?
今日这一战,想必就是郎君的手笔吧?端的是深谋远虑,和尚佩服……”
“过奖了!”李承志浅浅一笑,“大师才是真的智计过人!”
他还真不是假谦虚。
要不是李松考虑的深远,早早的派出了斥候,那能轮到自己“灵机一动”?
李松才应该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一定只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说不定是好多个默默输出的男人……
“先别急着吹捧!”
胡保宗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看着印真说道:“我早知和尚你是缉匪抓盗的一把好手,没想到精明到了这个地步?
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识破李家的计谋的?”
“好手不敢当,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印真微微一笑:“说来惭愧,还是印光提到,他闻到有怪味,宋昌说那是贵庄屠户在烫烧猪毛的时候,和尚才发觉不对的……”
“这有什么不对?”胡保宗问道。
怕贼人闻到猪油味起疑,李松确实杀了几头猪,当时也确实有屠户在烫烧猪毛。
“但和尚还闻到了一丝豆油味!”
嗯,难道不能是拿来炒菜么……
刚想到一半,李承志便明白了。
炒个毛线的菜,这个时代就根本没这种做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