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朝廷也只是稍稍发挥了些本能的作用,就使西海焦头烂额。若是元恪这等明主在位,怕是西海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李始贤不免有些后悔:当初怎就鬼使神差,疯了一般的逼李承志起兵?
若是晚上数年,多些积累,也不至于如此时般困难。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摇摇头,理了理思绪,又疑声问道:“邢峦麾下就只五万降军,从何处而来的两万精骑?”
“这有何难?”
魏子建微微一叹,“邢峦兵力虽只五万余,元遥与奚康生就在左近,拥兵足二十万之众。虽皆是降军,但大都源自北镇的镇军。其中弓马娴熟,久经战阵者大有人在,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稍稍一整备,再许些厚利,便是一只强军……
且朝廷也不缺马,只河阳马场便养马百万余,只一年便可驯得战马十万匹,组建两万轻骑算不得难……”
“那粮草与冬衣又从何而来?”
李始贤更是不解,“前年冬奚康生讨伐高肇,若非游说关中士族慷慨解囊,怕是有大半兵卒会冻毙于金明城外。而如今换做邢峦,予三九寒冬追击李丰两千里之遥,竟毫发无损?”
如这般紧追不舍,邢峦定然未备后军,粮草营帐只能由骑兵自备。
马倒好解决:自沃野至西海广袤数千里,多的是水草丰茂之地。便是严冬,也不可能皆被大雪覆盖。如这般走走停停,总能寻到牧马之地。
但人怎么办,总不能也如马一般啃草吧?
就以一卒一日两斤粮算,只一日所需也是四万斤,邢恋足足追了三月有余,这便是四百万斤,足三万余石。
当然,也可能是元遥寅支卯粮,硬是从其余兵卒口中省出来的。但骑兵扎营、行军的厚帐与冬服又从何而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行军,而是骑兵予三九寒冬之时,在千里广袤的荒野中追敌。不单单是人需毡帐、冬衣,便是马也需毡衣。
不然追不过十日,就能冻毙大半。
魏子建看了李始贤一眼,闭口不语。
他自然知道个中原由,但有损李承志声威,故而不答。
“是我一时多疑,中了杨氏之计!”
李承志怅然一叹,索性将手中的密报递给了李始贤。
李始贤匆匆一扫,双眼猛的一突。
细作称:年关刚过,关中各州便有大宗粮草、帛麻、毛皮等物运出,大都运至北镇。但并非朝廷强召而来,似是世家主动敬献。只因运送辎重的车马,挂的是门阀的家旗……
李始贤惊的手都抖了起来:“为何会如此?”
“是杨氏游说关中世家豪强,称国难危难,匹夫有责,尚世家乎?更是将杨氏数代积累尽数捐献,用于朝廷平判。而杨氏执关中世家之牛耳数十载,影响何其深远,其余世家或是真心,或是无奈,纷纷解囊……
也不止关中一地。如河东、山东、河南等地,凡郡望、豪族,或多或少皆有敬献……且不止如此……”
李承志悠悠一叹,“太后下罪己诏后,由清河王摄政,力排重议,将‘纳粟赐爵’之虚封,改为实封,且是世袭罔替,童叟无欺……”
莫说李始贤,便是如崔光都被惊的不轻:“即是实封,必为膏腴之地。但关中、河东、山东等县郡早已封尽,哪还有空缺?”
“这几地才几个县,又能封得几个官?”
李承志无奈笑道,“而如北地、六镇、乃至是河西,大大小小的县郡何止上千?便是一县做价千石,这也是百万石粮,何况元怿突发奇想,皆以“价高得者”而赐之,更立下字据:但凡内乱平定,纳粟者皆降三级任用,赐以实职。
如县男(爵从五品),可任县丞、县尉(职从八品),如县子(爵从四品),可任郡尉、郡丞(职从七品)。若为散侯(从二品),则为一郡郡守……如此一来,与实封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