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之昭,日月可鉴。
这句话用在他人身上,自然是恭维之词,但换做元澄,却只是他生平之写照。
忆及生平,元澄自认为上不惭于天,俯不怍于人,中更是无愧于拓拔氏的列祖列宗。对这元氏天下,可谓是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但谁能料到,到最后不但成了高英的替罪羊,更是被弃如敝履,视若粪土,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陇西归京,又出使西海,至今月余。元澄耿耿于怀,日思夜想,几乎绞尽了脑汁,但无论如何都解不开这个心结。
他以国士待之,高英为何视他为仇寇?
所谓久郁成疾,元澄心中早就结了郁火,且是越结越深。如今被李承志这个始作佣者这般一激,就如一把尖刀刺中了毒疮。
元澄只觉心中如针扎一般,眼前一黑。
四下再无旁人,高肇又魂游天外,待发觉时也已然迟了。就这般,如推金山,倒玉柱,元澄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李承志都有些懵。
从前到后,自己就只说了两句话,竟就将元澄给气晕了?
就算是诸葛亮的嘴,也没这么厉害的吧?
正惊诧之时,元渊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元澄拦腰抱起,疾声呼道:“王兄……王兄?”
然元澄面如金纸,牙关如同铁铸,任元渊如何呼喊,却无半丝动静。
莫不是怒急攻心冲爆了血管,脑溢血了吧?
心中暗忖,李承志下了殿阶,一手捏住元澄的人中,一手捏住虎口,同时手力一掐。
就如立杆见影,只听“唔”的一声,元澄竟醒转了过来。
抬眼之际,先入眼帘的便是李承志,元澄有些恍惚。稍一回忆,才知只过了也就几息,如今依旧在殿中。
他银牙一错,嘶声骂道:“黄口竖子,安敢如此欺人……”
元渊喝的脸色都变了,恨不得捂上元渊的嘴:“王叔慎言……若无国公医术无双,你焉能醒的这般快?”
元澄冷声笑道:“左右不过一死,老夫何需他救?”
“要真能宁死不屈,李某倒也能道一声佩服,不过可惜……”
李承志悠悠一叹,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澄,“我却听闻,是你仓惶之际慌不择路,如指路明灯一般,将数万吐谷浑溃军引至鄯善,才使崔延伯大败……”
若说方才是无心之语,这一句却是比杀人还要诛心,
元澄双眼一突,喉咙一滚,又听几声急咳,一口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身体更是软的如同面条,哧溜溜就从元渊的怀中滑了下去。
“王兄……王兄……”
元渊急的满头大汗,刘芳与高肇也围了过来。
李承志却是一点都不慌。
只听说气的脑溢血半生不遂的,从来从没听说过气断心脉的。再说就算心脉断了,这血也绝不可能从嘴里喷出来。
所以要么元澄在演戏,要么就是积郁成疾阻了肺脉,离死还早的很。
再说就算是真死了,又与他李承志有何相干?
“放心,死不了!”
李承志一声冷笑,又朝李孝先招了招手,“抬下去,好生救治!”
李孝先恭身应诺,唤着侍卫抬进一张软榻,将元澄抬出了大殿。
这一口气喷出,元澄竟觉浑身轻松,这一月以来竟从无这般爽利过,心中又惊又疑。
莫不是回光返照?
惊骇之下,他竟一骨碌翻坐起来,指着李承志就骂:“孤就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只是大骂,却不敢跳下塌来在殿中撒野,任由护卫将他抬了出去。
众人好不惊奇,此时再看,竟发觉元澄的气色比前两日不知好了多少?
看其被抬出大殿,出了衙院,依旧骂声不断,更是中气十足,刘芳等人才猝然醒悟:被李承志这一激,反倒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