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他摆出破釜沉舟的架势,逼高肇就范罢了。
但谁能料到,高肇好似吃了秤铊铁了心,不但准备死抗到底,更是如神来之笔,以冰筑城?
再令奚康生强攻,已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而元澄想不通的是:高肇何来的底气,敢与朝廷鱼死网破?
他是智者千虑,且久居朝堂,对北地、北镇之时局的了解只局限于纸上,但元怿却不同。
元怿被囚于夏州近有一年,高肇也不禁其与李始贤来往,二人时而商讨,取长补短,对高肇的了解的反倒比元澄要多一些。
高肇畏李承志,更胜于朝廷。如今之所以敢与朝廷玉石俱焚,无非便是已不惧李承志与朝廷沆瀣一气,攻伐予他……
想到这里,元怿有如雷击,脑中划过了一道灵光:“李始贤呢,为何整整一日都未见他?”
高肇反倒一脸讶色,盯着元怿一阵猛看。
元宣仁素无急智,今日倒是灵醒了一回?
他哈哈一笑:“不瞒二位,怀德父子已被老夫恭送予西海……”
恭送予西海?
元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高首文,你与李承志相交甚密,对其知之甚深,莫不以为放回李始贤父子,就难让他对你感恩戴德,冰释前嫌不成?”
要真能这么容易,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李某如何,不需殿下费心。殿下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高肇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澄,“首文言出必行:若殿下下令,某即刻就遣死士传予奚康生……”
下个鸟毛……你当奚康生是蠢猪不成?
元澄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他恨的不是高肇敢鱼死网破,而是暗恼始料未及,未料到高肇半丝余地都不留,竟会将他囚于夏州。
他一时走不脱,往吐谷浑、柔然借兵之策就要搁置。虽说宗室之中多有贤德之才,可胜任出使者大有人在,但能背得动这口黑锅,能承受得住后续压力的人却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以太后多疑善变、谨慎小心的性子,定然会迟疑不决,踌躇不定。
而如今之局势风云变幻,良机稍纵即逝,天知道这一拖,又会拖出什么变故来?
心中暗急,元澄更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让高肇将他放出城去?
若无良策,那就用诈:高肇敢要,他就敢应……就是答应让他做皇帝,又能如何?
正暗自思量如何开口,耳中又传来一阵鼓响。
动静不是很大,一听便知离的颇远。再一细辩,竟是攻城的鼓令?
元澄猛的瞪大了眼睛,往城下望去。果不其然,远处大军就如浪潮,向城下压来。奚康生疯了不成?
高肇也是目露疑色,看了看徐徐推进的大军,又瞅了瞅已近西山的夕阳。
奚康生早不攻晚不攻,为何近日落西山、近然入夜之际攻城?
难不成你麾下兵卒皆有夜视之能?
暗中思忖,高肇深声喝道:“莫要惶急,等其蚁附之时再予反击,也好省些箭矢……”
左右之军将轰然应诺,满脸轻松。
而等了约有两刻,见敌军前阵并无冲车、撞楼,高肇哈哈一笑:“我当奚康生真要孤注一掷,原来只是试敌而来?”
……
高肇并未料错。
对于这只乌龟壳,就是将当世之所有名将聚之一堂,也只能望城兴叹。奚康生自是无法破城,但不妨碍他试上一试。
蚁附攻城是莫要想了,墙上全是冰,连梯子都搭不住。也就只能拿炮车轰一轰。
此时往城下推进的便是炮阵:一炮十卒,其后还跟有大车一驾,但车中所载并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