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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咬着牙:“白痴,你怎就不想想:无论承志降不降予朝廷,但凡高肇不降,我李氏与高氏迟早都有兵戎相见之时。
既迟早都有恶战,且以高肇畏承志如虎之心,焉能将你我父子放虎归山,而不是拿来挟迫予承志?”
“那……那高肇为何如此?”
“为父暂时还未理出头绪,但高肇定然不怀好意……”
看着举步而来的军将,李始贤低声斥道,“莫要惊慌,更莫要声张,待为父再思量一二……”
话音刚落,那军将就走到二人身前:“李参军,可否启程!”
“启就是了!”
李始贤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又一脚踢在李承宏的后腿,“愣着做甚,还不登车!”
李承宏唯唯诺诺的回应着,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始贤的身后。
二人进了车厢,李承宏不知所措,李始贤却紧皱眉头,苦苦思索。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来一丝微风,将车帘吹开,挂在了车壁上的铁钩上。
李承宏轻手轻脚的跪起身,刚要将车帘取下摆正,又听李始贤咦的一声。
“父亲,可有不妥?”
“莫动!”
李始贤交待一声,将头伸出车外,左右一瞅。
方才是顺着边墙向西行进,而被风刮乱的车窗正好朝南,理应会有阳光照入车中。但此时一看,日头已到了头顶之右,分明是马车早已转向,由西朝南。
再回头一看,边墙早已被抛至身后,如一道长龙立在雪原之中。
怪不得感觉马车慢了许多?
车下皆为积雪,就只一些稀疏的蹄印,岂能有不慢之理?
见李始贤四处张望,守在车后的军将忙一催马,到了窗边:“李参军可有吩咐?”
“只觉肚涨,本想让车夫停驾,就近方便一二……却不知何时转了向。这是欲往何处?”
那军将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李参军有所不知,一刻前才接到太尉急报,称任城王怕夜长梦多,心焦不已,欲与太尉亲赴丽子园大营,是以令我等即刻向南,待绕至十里以外,再循边墙西进……”
乍一听,好似理所当然,无懈可击。但李始贤已然生疑,只光凭军将的脸色,就敢断定这狗贼未尽其实。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将军,倒是要谨慎些的好……”
他随口敷衍,又令车夫停下,随意一瞅,往一处山梁后走去。
李始贤说的清楚,要去方便,军将也不好阻拦,犹豫是否派亲信跟着。
但见李承宏还坐在车中,前后又皆为骑兵,李始贤只是甩着两条腿,就是想跑也跑不过多远,他便做罢。
只要小心看押,再行过一二十里,奚康生就该得讯,遣大军来追了。到时就可一劳永逸……
心中这般想,军将便由他而去。
李始贤不急不慢的走向山梁,心中还在思索:若非军将所言,并非是为了躺避元澄西巡而折向,那又是为何?
转着念头,他便登上山梁,正欲寻一低凹之处,便是努也努一泡出来,突觉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晃过。
不是鸟,也更不风,而是一抹火光。
真是火光?
再一细瞅,只见约二三里之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似是走了水。
而那里正是边墙,再看烽城规模,应是五里一遂、十里一墩、五十里一城中的“城”。
但好好的,怎么会失火?
这般想着,他便蹲了下去,但膝盖都还未弯利索,李始贤“倏”的站了起来。
李怀德啊李承德,你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那火光映着烽城,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