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谦低声道:“我有要务在身,许久未去明光行宫,皇姐此番前去……若经过祠堂,可否为我母妃上一炷香?”
当然不行!!!
容常曦心中恨死静贵人了,静贵人趁着母后有孕,勾引父皇,还生下容景谦……
她张嘴,寒风灌进嘴里,把她的嘴巴灌的麻麻的,于是嘴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听见自己僵硬地说:“好……”
容景谦道:“多谢皇姐。”
说完他便迈步进了允泰殿。
容常曦心里头乱糟糟的,脑袋也晕晕的,一点点往反方向走去,直到之前退下的尤笑跟了上来,轻声道:“殿下?”
“啊。”容常曦回过神,“嗯?”
尤笑道:“殿下不上歩辇吗?”
容常曦这才发现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扛着歩辇的下人满脸不解地跟在后头,扛着一个空空的歩辇。
容常曦嘴角抽搐,道:“哦,上,回宫……不,不对!重新回允泰殿!”
她又被容景谦摆了一道!容常凝和福泉的事情,他还没有解释呢!什么落水救不救的,这人真是满嘴狗屁……
容常曦怒意重新燃起,气势汹汹地朝着允泰殿前行,结果才要上歩辇,就看见容常凝的歩辇来了,容常凝也看见了容常曦,隔着歩辇的帷幔,容常凝道:“常曦?我去你的昭阳宫坐坐可好?”
她的声音有些压抑,容常曦立刻应下,和容常凝一道回了昭阳宫,两人入座,下人们刚退下,一直以轻纱半捂着脸的容常凝便立刻扑进了容常曦怀里,将头倚在容常曦肩上失声痛哭:“常曦,常曦……”
容常曦本要质问她,这下只能慌张地道:“你,你哭什么!好端端的又哭什么!方才不是还在和那狗奴才你侬我侬的吗——”
“你别这样说他。”容常凝哽咽道,“他要走了……”
“什么……意思?”容常曦愣愣地道。
“都怪我,我知道肯定是怪我……不然景谦怎么舍得将自己最得力的左右手调去青州……”容常凝哭的几乎不成人形,“福泉要去青州了,他要护着大皇子从青州迁入晋州,之后会永远留在青州,或是去居庸关甚至是蓝山口 ……不会再回来了,常曦……他方才同我说……福泉很快就会死了,京城中再也不会有福泉这个人了……他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行宫
兴许是因为那日在允泰殿外站了太久, 容常曦随容景思一出行,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 尤笑提前从四皇子那里拿来了治风寒的药, 容常曦吃了一颗,毫不意外地睡的更加厉害, 容景思也并不大打扰她。
马车内部很大, 三面都可以坐人,其中一面容景思让人加长加宽, 又铺上厚厚的被褥,旁边架着小小的暖炉和一些食物, 容常曦就窝在里头, 到了崎岖路段时, 容常曦总觉得睡的不够安稳,容景思看她摇摇晃晃的,便索性将人扯起来, 让她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手隔着棉被按在她肩膀上, 容常曦果然睡得更加安稳。
容景思的内监江永虽然年纪并不大,但办事也是极为妥帖的,只定期进来添置食物, 更换暖炉,从不打扰。
就这样昏昏沉沉一路,抵达明光行宫时,容常曦只觉得脚底发软, 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
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找事,跟容景兴来明光行宫。
他们抵达时是傍晚,容景思并未着急去明光行宫旁的杜陵,而是让容常曦先好好休息,自己也在房内处理一些要务。
容常曦于夜半莫名惊醒,之后翻来覆去再也没能睡着,索性将大氅一披,往外走去。皇帝没有来的时候,明光行宫看起来死气沉沉,宫灯隔很远的路才点两盏,萃珍和荟澜一人拎着一小盏灯笼走在前头,尤笑跟在容常曦后头,沿着昏暗的宫灯一路向前,容常曦竟很快找到了记忆中那颗大大的樟树。
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