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牧区的认知只有书上所描绘的“风吹草低见牛羊”,那番壮观的景象怎不令人向往?
她以为只有自己这样,却不曾想,原来王易的想法也跟她一样,两人当晚聊天从风吹草低聊到大漠孤烟,再聊到历史故事,竟然聊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出发了。
这只义诊队伍以他们医疗队的为主,县医院还补充了一些人进来,沿着戈壁出发,向着绿洲而去。
沿途,她和王易不断相视而笑,因为除了戈壁和沙漠,并没有见到她们所期待的风吹草低。
“大概……那句诗描写的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王易思酌着说,“算了,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旅游的!”
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的,然而,渐渐的,她和王易眼中开始发光了,别的不认识,逐渐入眼的胡杨木和罗布麻却是熟悉的,慢慢的,绿树成荫,生机勃勃,水草如茵,宛如突然开启了一道水晶之门,进入另一个璀璨的世界。
如王易所说,他们并不是来旅游的,所以,义诊很快开始了。
牧民们对于神经系统疾病这方面的分科并不熟悉,头痛的,头晕的,肢体麻木的,抽风的,阮流筝一一都给看了,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的,她都给耐心地解释清楚。
有个年轻小伙,头上包着纱布,纱布上还渗着雪,本来是外科大夫在看的,把阮流筝叫过去。
一问,知道是前两天摔伤了,只道是头磕出了血,便随意止血包扎了,可头晕头痛,还嗜睡,家人听得今天有外面的大夫来义诊,就把他带来了。
阮流筝问明情况,又仔细和外科医生一起看了伤口,初步诊断这是颅骨骨折了,而且伤到脑。
小伙子是父母陪着来的,阮流筝一边和外科医生重新处理伤口,一边说,“老爹,阿妈,你们要带他去大医院拍片看看的,是不是伤到里面,严不严重要拍片才看得到呢!”
刚说完,小伙子忽然就呕吐了,而且是喷射性呕吐,呕吐物喷了阮流筝半壁肩膀。
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回遇见了,神外病人喷射性呕吐很常见,只不过老爹和阿妈却吓坏了,赶紧用自己的衣袖来擦。
“没关系没关系。”她把外面的白衣服脱去,自己用纸擦了擦,眼看外科医生一个人可以包扎,她便坐下来,写医嘱。
老爹愧疚地看着她,她写好后,交给老爹,“老爹,您尽快去医院看看吧,不要耽搁了。”
小伙子却和老爹低声说着话,似乎是怎么也不肯去,最后老爹为难地看着她,问可以不可以缓两天。
她自然说是要尽快的,不过,还是给他们开了口服的药,如果实在去不了,先吃着药。
“医生,给你,对不起啊!”阿妈这时候把她的白大褂递给她。
原来,这会儿工夫,阿妈竟然用她自己带着的水壶里的水把她弄脏的那一块洗干净了。
“只有这点水,不能全洗,对不起……”阿妈一脸羞愧的样子。
阮流筝一时被这淳朴的神色给感动了,忙道,“没事没事,谢谢你,阿妈。”
两老人把小伙子放在小车里,一再感谢道歉地推着走了,临走时,小伙子也满脸通红地跟她道歉。
傍晚的时候,原本义诊快要结束了,却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大呼小叫着有人要生产了,而后,便抬了个嗷嗷叫着的孕妇进来。
王易本想要他们送医院,可那人直说来不及了来不及,发生了意外,突然要生了。
王易立即遣散了所有男医生,把义诊室隔绝开来,叫上了阮流筝。
阮流筝匆匆跟上,却急道,“叫我干嘛?我又不是妇产科的。”
王易神色果断,“我知道你不是,你给我搭把手,其他人都是男的,难不成还叫他们?只怕牧民们接受不了!再说,顺产的话我一个人就行,你只管抱着孩子,我怕万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