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的笑了下:“若是郡主不舒服,尽管在营帐中歇着便是,若是殿下他们打了什么野味回来,奴才会让人给郡主这儿送上一份的。”
“那可真是麻烦大人了。”沈梨福了福身,“这天寒地冻,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还麻烦大人特意跑了一趟,宜姜实在是过意不去。”
“郡主客气了。”他笑道,“若是没旁的事,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阑珊,替我送送大人。”
“是。”
如此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卫隅却在第三日的时候,又找了过来。
沈梨眨巴着眼睛看他,因为这人来的猝不及防的,沈梨也没有什么准备,一张小脸瞧上去精神的不行,哪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卫隅慢悠悠的喝了一盏茶后,才同她笑道:“你还真是会偷懒。”
“我对大燕可没什么好感。”沈梨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在卫隅的面前站定,“大秦与大燕开战这么多年,我沈家儿郎,有多少人因此埋骨青山,如今大秦和大燕议和,可不代表有什么东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卫隅递了一盏热茶给她:“暖暖身子先,外面有些冷。”
沈梨接过,倒也没刻意的避嫌,她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后,便同他说道:“我们也走吧,免得一会儿猎物都被他们给打完了。”
“说来。”卫隅跟在她的身侧,“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同你冬狩。”
“你幼时便有些畏寒,一到冬日便不愿出门,成日缩在你那闺阁之中,如今你身子不好,我倒是有了和你一起冬狩的机会。”卫隅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温温和和的,就好像他们前些日子的隔阂都不存在一样。
若是贸然提及,沈梨觉得自个又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可在转念一想,卫隅这人又不是什么痴情种,如今却主动放低身段寻她一起去冬狩,想必是对什么起了疑心。
就像之前姬以墨他们几人说过的,卫家血脉天性凉薄,也生性多疑,表面同人笑嘻嘻的,那心下还指不定拐了多少弯,想将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
沈梨听后,也只是敛眸低低一笑,顺着卫隅的话说道:“是呀,这也是宜姜第一次同殿下冬狩。”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营帐,侍卫早就将骏马和箭矢准备好。
沈梨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回头对着阑珊说道:“你不必去了,庭凛陪着我就好。”
“是呀,阑珊又不会武功,跟着去,你也玩不尽兴,倒不如带着庭凛。”卫隅笑着,又指了指她的幕离,“不过你去围猎,怎么还带着这么碍事的东西。”
“沈家家训。”沈梨张口胡诌,“不能见外男。”
卫隅似笑非笑的看了沈梨一眼:“原是如此。”
040她不会不要我的
如今是冬日,围猎的林子要比平常更加清静些,几乎没有半分飞鸟走兽的痕迹,只余下树边垂吊下来的冰棱。
尖尖的,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偶尔会碰见开始融化的冰凌,冰水便顺着风流进了她的衣领中,激得她浑身一震,也愈加神色清明起来。
她与卫隅便骑在最前方,身后分别跟着两人的护卫,不过比起卫隅的排场来,这次沈梨也不知是何缘故,只带了庭凛一人同行。
两人慢吞吞的骑着马,不像来围猎,倒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等着两人一同进了密林的深处,头顶树梢交织着,遮蔽了大半的天日。
沉默了大半日的卫隅终是极缓的开了口:“宜姜。”
“嗯。”沈梨半侧了脸,看向欲言又止的卫隅。
卫隅垂下来的眼睫微颤,风一吹,似有碎碎的冰渣子搁在了他的眼睫上,第一次沈梨觉得自己的眼神还真好,这么微小的东西也都瞧得清。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往来几次之后,他倏然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