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庭院外的风声鹤鸣,树冠上的枝叶婆娑而响,如今整个院子中,除了她就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搁在手边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凉却,余温半点不剩。
沈梨摸着茶盏,眼前是南宵引从宜州寄来的信函,上面零零碎碎的记了许多事情,她一件一件的看过去,倒是想起了前段时日在宜州与他相见时,同他和君硕风两人说的一些事。
她心烦意乱的将面前的信函抓起,在手中揉成一团,最后放置在烛火上,任由火花将所有的一切事物吞噬,片刻之后,只余灰烬,洒在了铺有宣纸的书案上。
天色将明。
涟漪推门而进,瞧着坐在书案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晨起有雾,湿气隐隐的濡湿沾在了她鬓边的发上,脸庞也隐约被一层白气笼罩,飘飘渺渺倒似画中人。
涟漪走过去:“世子妃昨儿没有回房歇息吗?”
听见声音,沈梨有几分呆滞的眸子动了下,不疾不徐的抬眼看向了站在书案边上的涟漪,她今儿穿了件桃红的衣裳,掐腰的,显得那一截腰肢真的是分外柔软。
她慢慢的将目光从涟漪身上移开,直视着她身后大敞的门,晨光倾洒而进,将先前的雾气全然撕裂,光明乍现。
“没,没什么睡意。”沈梨轻声道,“世子爷今儿还没回府吗?”
涟漪道:“世子遣人传话,近几日他便在东宫住下了,若是世子妃想见他了,尽管去东宫找他。”
“东宫呀。”沈梨眨了眨眼,笑容满面的拂袖而起,“算了吧。”
“你遣人给他传个话,我便在府中等着他吧。”
涟漪不解:“世子妃,如今就连陶姑娘也知道隔三差五的亲自过去瞧瞧世子爷,怎么偏就您无动于衷了?世子爷对您这么好。”
听着涟漪带着几分抱怨的话,沈梨心中纵然有几分难受,面上却是未显露半分出来:“我不适合去东宫这些地儿,日后这话你就别说了。”
“您是世子妃,怎么就不合适了?奴婢瞧着明明合适的很。”涟漪纵然有怨气,可尽职尽责的去吩咐丫鬟备水,准备早膳。
沈梨瞧着涟漪夹杂着怒气转身而去的身影,无奈的抿唇一笑,抬手将大白招过来,便往寝居去了。
今日,姬以羡果然依旧未曾回来。
而据半阙所言,东宫灯火通明的亮了一夜。
沈梨坐在庭院中的软塌上,神色恍惚的听着,晨光沐浴下,她顿然衍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来。
她漫不经心的接过涟漪递来的银耳羹,仰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涟漪和半阙:“阿瑾今儿还是不回来吗?”
半阙拱手:“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怎好置喙。”
“这哪里算得上置喙,不过是问问罢了。”沈梨说完,紧接着又继续沉默下去,涟漪无奈的和半阙刚交换完一个眼神,就听沈梨在那徐徐问道,“那我可以去东宫找他吗?他已经快十日不曾归家了。”
听见沈梨的话,半阙只差没有跪下大呼三声万岁。
明眼人都瞧得出那位主在东宫中脾气差成什么样,可他们明明知道这位主的一味良药在哪,可那位就是偏生拦着他们不准他们找她进宫。
如今终于从她的口中听见这话,半阙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欢喜莫过于此。
于是生怕沈梨反悔,半阙急忙叫道:“当然可以,世子妃想去哪儿都可以!涟漪,你还不快去备车吗?”
涟漪自然也是欢喜的,虽然东宫中的事她不太了解,可从每日半阙回来长吁短叹也能明白几分如今东宫的境况如何,是以这几日她对这位漠不关心的世子妃多少是带了几分埋怨和责怪的,甚至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这事换成陶嘉月,她肯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
涟漪福身应着,转身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沈梨在东宫在见着了不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