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是极不愿意见到他的,倒是陶嘉月有些许惊讶,仔细看去还可见她眉间多了几分喜色:“朱师兄何时回了长安?”
半阙雀跃道:“许是最近几日才回来的,朱公子对您向来上心,每次回了长安,总是第一个来见您。”
“朱辞镜不是早就回长安了吗?”沈梨可见不得他好,等着半阙说完,便立马接口笑盈盈的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人,“你说是吧,朱公子?”
陶嘉月莫名的转身看去,就见朱辞镜依旧是笼着一身黑袍站在门口,瞧不清容貌如何,她稍一迟疑,才道:“朱师兄。”
朱辞镜大步走进来:“姜嬛你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成哑巴的。”
“我本来就是哑巴呀,这好不容易学会开口说话,自然是要多说一些的。”沈梨笑道,“不过我想着朱公子事忙,想必是没什么闲情雅致在我这儿小坐片刻的。”
朱辞镜微微一笑,口吻也有说不出和煦:“姜嬛,你比原先在肃州的时候,更不讨喜了。”
“我同朱公子非亲非故的,可不需要讨朱公子的喜。”沈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今儿可真是不赶巧,我约了人,如今正要出府了,恐怕是没这个机会招待朱公子了。”
“无妨。”朱辞镜道,“世子妃在长安认识,恰巧朱某也认识,不若朱某同世子妃一起走一趟吧。”
陶嘉月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而她本该是两人之间的搭桥人,如今却是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朱公子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好好地同你的小师妹说说话吧。”沈梨目光在朱辞镜身上转悠一圈,“涟漪,帮我备车。”
“是。”
当然最后是三人一起上路。
陶嘉月想跟着沈梨,朱辞镜纯粹就是为了凑热闹,便也跟着去了。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如今倒是变成了三人行,特别是其中还有个碍眼的家伙。
沈梨半眯着眼瞧这正在向陶嘉月献殷勤的朱辞镜,转头将脸对向了如今有些冷清的长街,没多久一辆马车便停在了酒楼口。
车帘被人从里面撩起来,沈北行那张温和俊秀的脸抬起,眉眼舒展对着她便是一笑,虽然这一笑算不得什么,可还是引得几位姑娘红了小脸。
陶嘉月也跟着她探了一个头:“是谁来了?”
“沈家嫡长子,沈北行。”朱辞镜立马开口代她说道。
谁知陶嘉月一听,反而死死地拧起了眉:“就是今儿那位沈明月沈姑娘的兄长?”
沈梨漫不经心的点头。
“有其妹,必有其兄,你见他做什么?”陶嘉月更为不喜,只差没有直言让他给滚出去。
沈梨道:“嘉月,有些事有些人不能一概而论。”
“沈明月到底是想折腾什么幺蛾子,你总得让我知道一个清楚的。”沈梨说完,侧目看着涟漪,“让掌柜的再送一壶茶上来。”
涟漪应了声,刚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就见沈北行汗水满头,带着几分狼狈的迎面走来。
看模样,许是接到沈梨的口信后,急急忙忙的不知从哪赶过来的。
“沈公子。”涟漪福身,“世子妃便在临窗的那处地等您。”
沈北行急急忙忙的应了声:“有劳姑娘。”然后就立马跑了过去。
他们所坐的的地儿是用屏风隔开的,屏风是山水墨画带了些剪影,他望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束整衣冠的走了过去。
“世子妃,陶姑娘,朱公子。”他一边唤着人,一边在心中腹诽,谁不知陶嘉月同沈梨是情敌呀,如今这两人竟然能安安稳稳的坐在一张桌子边喝茶,若是传出来,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眼。
自打陶嘉月知道沈北行是沈明月的兄长之后,便一直没个好脸色,一向温柔和煦的眉眼也带上了冰霜之色。
唯一如常的大概也就只有沈梨一人,她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沈大哥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