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不二人选,海公公难道就没想过,从太子那边,求得几分活命的机会?”
海福自然想过,不然他也不会背着皇后,去告知万岁。
可他失败了,他把自己放到了危险的边缘。
不仅没有讨好太子,甚至还会因为廖妃一事,彻底为太子所厌。
杨皇后这是在逼他不得不忠心于她。
“空口无凭,海公公你今日来传了这‘圣旨’,日后你就是太子的杀母仇人,你觉着,若是那一日太子找到了机会惩治你,皇后娘娘会保住你吗?”
廖妃嘶笑了声,再次强调了他心中冒上来的答案,“不会。”
“可若是海公公你有一张护身符,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婴儿还小,吃的也不多,这会儿吃饱了更是睡得沉,廖妃收拾好衣裳,抱着婴儿下床,走到海福面前,将这婴儿递向他。
“这护身符就近在咫尺,海公公是要,还是不要?”
海福抬眼,去看面前脸色苍白却依旧美得如清水芙蓉的廖妃。
半刻钟后,他一身狼狈地走出了冷宫,重新跪在杨皇后寝殿中冰凉的地砖上,回禀今夜之事,“廖妃得旨,却不肯赴死,奴才为她选了毒药自尽,却不想廖妃因此而腹中绞痛,流血不止,发了狂要烧了冷宫与奴才同归于尽……”
海福弯下腰去,他身子肥胖,这动作每每做来都是满头大汗。
“奴才办事不力,还请主子宽宥。”
杨皇后沉静了一瞬,问,“你那跟着去的干儿子?”
海福心里“咯噔”一声,虽知杨皇后对自己并不是全然信任,却也没想到他在坤宁宫内的一举一动都为其所知,只能庆幸自己做事谨慎。
他满头是汗,脸上再露出几分悲痛,看着就像是落泪一般,“为了护着奴才,那孩子被廖妃的宫女抱住,已是殒身火海。”
杨皇后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海福出了殿门,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屋里静坐了许久,等到天边大亮,尤是不甘心,开了房门喊小太监给他传膳,“让小廉子给我去拿。”
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的小太监就拎着食盒进来了。
食盒不大,有两层,可略有些重,他拎得满头大汗,当着海福的面,却不敢放得太重,轻轻地放下食盒,正要后退告退,就听见旁边吩咐了一声,“打开。”
司廉眨了眨眼,依言行事。
然后他就看见了被藏在食盒里,正睡得安详的小婴儿。
婴儿显然是刚出生不久,那张脸也就夏司廉一个巴掌大,扁扁的鼻子皱了下,许是感觉到不舒服,小幅度地在食盒里扭了扭,似乎要张嘴哭出声来。
夏司廉看一眼旁边站着的面色沉重的福海,下意识就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
点点大的小婴儿好哄得很,小嘴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我听说,你在家里照顾过弟妹,进宫,也是因为你家中闹了饥荒,为着给弟妹寻一条活路,才自愿进来的?”
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即使压低了音量,听起来依旧有些刺耳。
夏司廉心尖一跳,他的确有弟妹,感情也不错,可他进宫,却是被亲父继母卖进来的,那个“饥荒”的说法,不过是他那好面子的继母编的谎言罢了。
可干爹这般发问,意思是很明显了。
夏司廉六岁进的宫,如今已是八岁,一年多的时间早让他知晓了他们这些比杂草更低贱的人的命有多么不值钱,他能阴差阳错地被福海收做干儿子,不知道多少人在他身后嫉妒得抓心挠肝。
他是半点不敢让海福不满的,思索着他的口风,点头应下这话。
“那今日之后,这小娃娃便交给你了。”
海福长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记住,这是我在宫外过继来的小儿子,七岁之前,莫让旁人知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