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热情的问道:“不知道公主的朋友如今在宫里还是在宫外?薛某愿意一试!”
铃岚不觉看了眼楼樾,道:“他住在驿馆里。你去时,可以先找他的婢女苏流萤,她自会帮你们引见。麻烦神医了!”
薛念:“……”
见他一副怔愣住的样子,铃岚公主生怕他不同意,不自禁的上前两步走近薛念的身边,恳切道:“若是神医能帮我朋友治好双腿,神医想向我要任何报酬都可以的。本公主一定会铭记神医的大恩大德,一世都不敢忘……”
靠得近了,再加上行医之人嗅觉本就敏感,所以,铃岚公主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尽往薛念的鼻子里钻,让他心神大乱。
他都不敢抬头去与她如琉璃般的眸子对视,也忘记了心里对韩钰生出的酸味,红着脸结巴道:“我……我得空就去帮他看……”
见他应下,铃岚公主心中一松,欢喜的甜笑着,并弯腰向他行了一礼,娇俏笑道:“铃岚在此谢过神医了!”
出宫的路上,薛念耷拉着脑袋闷头坐着,叹气道:“想我薛念,风流人才,二十几年来好不容易红鸾心动,刚刚动情就遇到了情敌,还与你是同一个情敌,你说我应该高兴呢,还是悲哀呢?!”
看着铃岚对韩钰的上心,楼樾自是知道薛念的希望渺茫,何况,一个是养在深宫的公主,一个却是游历四方的神医,两人的交集太过渺少。
他不知道如何劝解薛念,既不能鼓励他勇往直前,也不能让他就此放弃死心,更不能告诉他,或许到了明晚,他将失去他这个有着同一个情敌的朋友……
一想到明晚即将发生的事,楼樾心里陷入一片绝望与迷茫之中——
明日一举真的能如愿扳倒楼皇后吗?若是不能,他要怎么办,直接刀剑相对吗?
想到被挑断筋脉惨死崖底的母亲,想到身中十七箭而亡的琼妃,再想到苏流萤,楼樾知道自己已没了退路……
见他不吭声,薛念愁道:“你说,那北鲜皇子既然是我们俩的情敌,他的腿我还治不治?”
楼樾眸光虚无的看着窗外一逝而过的街景,闷声道:“你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出城……若是后日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就回城帮大皇子治腿。若是……没了我的消息,你不要再回京城……以后每年帮我去凉山母亲的坟前拜祭……”
闻言一震,薛念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好友,心思瞬间从铃岚公主身上拉了回来。
“明日……不是你皇姑母的生辰?你要干什么?”
楼樾如何会告诉他明日之事的凶险,苦涩笑道:“别问那么多,若明日我能活着出来,就去找你喝酒——不醉不归!”
看着他神情的执狂,薛念心肝一颤,沉声道:“可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
楼樾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没人能帮到我……”
是夜,楼樾成亲后第一次踏步走进了红袖的院子。
不同在镜花水榭里的艳美妆容,红袖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衣裙静静垂首立在楼樾的面前。
不得不说,洗尽一身铅华的她,真的与苏流萤越来越像。
不,是与已故的琼妃越来越像了……
楼樾定定的看着她,许久终是凉凉开口道:“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
红袖抬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眷恋难舍,嘴边却是浅浅笑道:“从第一次答应世子爷的要求嫁进王府,红袖已做好为世子爷赴汤蹈火的准备了——那怕即刻让妾身为世子爷去死,红袖也愿意的!”
想着明日一战的凶险,而她,只怕难以见到再一次的太阳升起,楼樾心里一紧,神情不觉缓和下来,动容道:“你可有什么心愿?若是可以,本世子帮你达成!”
全身一颤,红袖不敢置信的看着楼樾。
下一刻,她郑重在楼樾面前拜下,鼓起所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