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红袖轻轻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却是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美丽脸庞来。
恍然一看,竟与苏流萤有五分相似。
苏流萤一直盯着她看,乍然见到她的真容,不觉惊了一下,迟疑的看向对面的楼樾。
从红袖进来开始,楼樾一直自顾喝着自己的酒,眼皮都未抬起一下。
红袖直起身子,纤手执壶为楼樾斟酒,抑止住心里的激动,轻声软语道:“这是奴家亲自酿下的百花纯酿,请世子爷品一品。”
雪白如玉的纤手将盛满莹亮佳酿的酒杯递送至楼樾的手边。他眼也未眨一下,更未抬手去接红袖手中的酒杯,启唇冷冷道:“出去!”
盼了三年才得以再次见到他一面,红袖一颗心激动得无以言表,而方才那一舞,更是她苦练三年的成果,就盼着他来楼里跳给他看。所以,方才一听说楼樾来了楼里,她拼尽全力一舞,只盼着能留住他片刻的目光……
然而,花尽心力的接近他,他却连正眼都未看她一下就让她出去,红袖心里如何甘愿?
可再不甘愿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自己却是低入尘埃的清楼妓子,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颤抖着起身,终是没有勇气再多说一个字,目光最后眷恋的看了楼樾一眼。
当目光扫到一旁的苏流萤脸上时,眸光死寂灰暗,默默的退下。
红袖一走,屋内再次沉寂下来。
“三年前,有人特意将她送到我面前。”
楼樾突然开口,却是主动与苏流萤说起了红袖的事来。
从方才见到红袖的面容开始,苏流萤心里就闪过一丝疑虑,但她想,世上相像之人并不算怪事,也就没有将红袖放在心里,只是有些诧异她对楼樾的一片深情。
如今听到楼樾的话,她心里一紧,才恍悟这个红袖竟与楼樾之间有这样一番渊源。
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梨木桌面,楼樾半敛眼睑缓缓道:“从容貌到舞技她都刻意模仿。但——画虎画皮难画骨,她模仿再像,我也知道她不是你。”
说到最后,楼樾抬眸静静的看着脸上浮起醉红的苏流萤,迷朦如雾的深眸里难掩柔情。
脸上越发的滚烫起来,苏流萤这才明白他之前说的那句‘不及万分之一’竟说的是这个。
而楼樾毫不遮掩的坦露对她的情意更是让她慌乱起来。
她躲闪着他眸光里的深意,埋头又喝了一口酒,闷声道:“夜深了,我得回刑部了。世子爷也早些回府歇息吧,只怕明天一早还得处理刺客一案。”
说罢,她起身朝外走去。
走不了两步,她的脑子昏沉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虚晃起来。
楼樾从后面扶住她,冷冷道:“你这个样子如何回刑部?我送你一起回刑部。”
不容苏流萤推辞,楼樾拉着她重新上马,驾马往刑部赶去。
城西的刺杀再次惊动了慧成帝,所以,刑部的官员都连夜查案,连刑部尚书李志都亲自出面了。
李志父子二人走出刑部大门,正准备坐马车回府,却恰好看见楼樾带着苏流萤回来。
看到苏流萤与楼樾同骑一乘,李修本就憔悴的俊脸越发的苍白,等目光落在苏流萤娇艳红润的脸庞上,更是全身滞住,眸光里难掩伤痛。
一旁的李志见了,缓缓放下车帘,冷冷道:“为父早就说过,这些日子她成天与这楼世子在刑部出双入对,你却是不相信为父的话。如今你亲眼所见可会有假?所以,不要再对她记挂不下,静下心来好好迎娶荣清公主才是正经。”
李修的心紧紧揪紧成一团,苍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清亮的眸子里也失去了最后的神采,麻木又绝望的开口,“父亲放心……儿子谨遵父亲一切安排。”
昨晚想着包裹的事一晚没睡,今天又劳累奔波了一整日,已有七分醉的苏流萤上了马后,被夜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