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听到晋明帝提到母亲,水卿卿不仅又想起了母亲孤单荒凉的坟墓,心里一酸,更是止不住的臆想,若是当初母亲没有毁掉容貌,下嫁给冷血无情的伪君子白浩清,而是嫁给重情重义的皇上,是不是一生的命运会完全改变?
想到这里,她抬眸朝傍着晋明帝坐着的陈皇后看去,心里的恨意更甚!
而彼时,陈皇后也正看向她,面上附合着晋明帝的话笑意盈盈,可看向她的眸子里却冰寒一片。
晋明帝不知道水卿卿的心思,可陈皇后却猜到了七八分,猜到她今日为梅子衿和侯府求免罪的恩典,十之八分是与梅子衿谎报世子病故一事有关。
如此,她心里不由更加怀疑——难道,那个世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陈皇后看向水卿卿的眸光更是冰寒,心里冷冷暗忖,若真的如此,她还真是狡猾,早早的为自己和梅子衿,乃至整个侯府提前寻了护身符了。
可是想到杨氏前两日悄悄派人送进宫的密信,陈皇后心里又畅快冷笑起来,暗自得意道,自做聪明的以为向皇上求了免罪的金牌,就可以万事大吉。却不知道,这个恩典,保住了梅子衿,却保不住她自己。
因为,她是永远没有机会嫁进侯府,嫁给梅子衿的……
用完膳后,晋明帝回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临行前让水卿卿在陈皇后的储秀宫留宿一晚,明早再出宫。
陈皇后原以为水卿卿不会同意,可是没想到水卿卿却是应下了,倒是让陈皇后颇感意外。
晋明帝走后,陈皇后领着水卿卿去看嫁妆。
不得不说,陈皇后为水卿卿置办的嫁妆却是极好,件件精美绝伦,且样样周全,挑不出一丝的错来。
晋明帝一走,陈皇后终是变回了她原本的样子,不光对水卿卿冷淡下来,连周身的气气息都变得冷漠疏离起来,甚至带着深深的嫌恶。
彼时,陈皇后同水卿卿一起站在放置嫁妆的后偏殿,陈皇后侧身眸光冷冷的看看着身侧的水卿卿,凉凉笑道:“你与皇上真是结缘,他待你竟是和自己亲女儿一般。吩咐本宫按着乐宜公主的嫁妆标准,给你定下同等的嫁妆——若是让乐宜知道,说不定会生她父皇的气呢,毕竟两人身份不同,嫁进侯府后的身份更是不同。”
水卿卿如何听不出陈皇后话语里的嘲讽意味。
她回头定定的看着恢复成原来面目的陈皇后,冷冷笑道:“谁说不是呢。若是当年母亲没有遭遇那场火灾毁了容貌,说不定也不会悲惨的早早过世,也省得皇上与娘娘为我的婚事操心。”
陡然听到水卿卿提到当年的那场火灾,陈皇后神情一下子收不住,露出了慌乱又冷戾的神情来。
等她回过神来想侧过脸遮掩脸上外露的神情,已是躲闪不过,被水卿卿清清楚楚的看进眼里。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回过神来的陈皇后,眸光直直的盯着一脸冷然的水卿卿,凉凉笑道:“方才皇上那话却是说对了,你比你母亲武宁却是要狡猾得太多——武宁单纯,从不撒谎骗人,身上更不会藏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本宫却感觉郡主你,是个有秘密的人……”
“对,这一点我随了娘娘你!”
冷冷打断陈皇后的话,水卿卿笑道:“我亲眼所见的两个例子,母亲不争不抢,连到手的幸福都被人抢走,从而悲惨的过了一辈子。而娘娘却不同,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用,最后娘娘母仪天下,过得幸福自在——所以,有秘密又如何,娘娘身上不是有更多的秘密吗?”
陈皇后紧握双手,才抑止住要扇水卿卿耳光的冲动。
下一刻,她甩袖朝外走去,对红袖冷冷吩咐道:“你带郡主下去休息吧。”
红袖将陈皇后与水卿卿全程的敌对仇恨都看眼里,所以,对水卿卿自然没有一丝好眼色。
她上前连对水卿卿冷冷道:“郡主随我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