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了。
病床前,满面憔悴的梅子衿跪在老夫人面前,沉声道:“儿子不孝,让母亲失望了。”
那怕在病床上,老夫人还是气得直发抖,咬牙痛心道:“任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太可恨了,竟是为了争宠,谋害其他姨娘的孩子不说,还假孕从外面抢孩子来混淆我侯府血统……这个白氏,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说罢,老夫人目光悲愤的看向梅子衿,恨道:“这样恶毒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在侯府做什么?赶紧将她休出侯府,再送到京兆尹大牢里问罪,让她赔我侯府孙儿来!”
事到如今,再留着白凌薇确实已无作用,梅子衿更是不想再见到她,点头闷声应下。
梅子衿正要下去,老夫人却出声唤住他,痛心道:“你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让母亲失望的地方,可你的后宅……实在太让母亲失望了。”
“之前母亲一直依你所言,让你自己寻中意的女子做正妻。可事到如今,母亲却不能由着你任性了。等昀儿一事过去后,母亲要开始为你挑选正妻,你休要再推辞!”
自从水卿卿与李宥定下亲事后,梅子衿已万念俱灰,沉声道:“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只是我已向皇上主动请缨,去平定边关战乱,想必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太久。”
听说他又要去边关上战场,老夫人心口不由一酸,心里对他的怨恨也顷刻间消散了,抹着眼泪担心道:“听闻此次大楚来势汹汹,还与北狄结成一气,一起来犯大晋,凶险异常。别人躲之不及,你怎么还主动揽下这样的重任……若是有个万一,让母亲怎么活?”
此次边关战乱,很是突然,自初五那日朝廷突然接到战报,短短不过数十日过去,大楚与北狄的兵马已集结在大晋边境,晋明帝一直在为任谁为御敌主帅愁结。
若是换做以前,晋明帝必定第一时间就将此重担交给了梅子衿。
但正如白浩清所说,功高震主的梅子衿,早已让晋明帝心生忌惮,所以此次,晋明帝一直迟迟没有任定主帅人选。
而聪慧如梅子衿,心里如何不明白君王之心的微妙变化,所以之前,他一直不曾主动揽下此事,直到水卿卿与李宥定下婚期,他才死心离开……
深邃的眸光一片死寂,梅子衿闷声道:“母亲放心,儿子又不是第一次经历大战,一定会无事的……”
侯老夫人很想劝他不要去,可看着他眉眼间的坚韧,知道劝不住他。
何况,皇上都已定下此事,她说再多都是无益。
正在此时,有下人慌乱的跑来禀告,说是柴房那边出事了。
等梅子衿扶着老夫人赶到柴房,只见白凌薇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打滚,抱着肚子哀嚎不已。
而唐芊芊等人早已到了柴房,看守白凌薇的婆子还叫来了府医。
梅子衿目光沉沉地从众人面上扫过,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府医惶然上前,颤声道:“白姨娘喝下了大量红花……胞宫彻底被损,此生……不能再育了……”
闻言,众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而在地上挣扎哀嚎的白凌薇,听到府医的话,顾不得肚子里的绞痛,拼命朝一旁的汤婉晴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嘶喊道:“毒妇,你竟是给我灌红花,你好狠的心啊,我要跟你拼了……”
不等她扑到汤婉晴面前去,春雁已挡住她,伸手将她重重推倒在地,恨声道:“这是你的应得的报应。你当初给我家小姐安胎药里下红花,害死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小姐再不能生育。所以,这碗红花,是我家小姐还给你的……”
汤婉晴镇定上前跪到梅子衿与老夫人面前,淡淡道:“红花是我给白姐姐灌下的,侯爷与老夫人要打要罚,我都受着,但……”
说到这里,一贯清冷淡然的汤婉晴终是当着众人的面落下泪来,哽咽恨声道:“但我没办法原谅她,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