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的心揪得更紧,担心是不是母亲心疾发作严重,自己却久久没来,怜姑姑赶着马车送母亲回京城抢救去了……
想到这里,她让仆人牵来马匹,翻身上马,片刻不敢停留的沿着马车留下的痕迹去追马车。
一路追上去,看着路上凌乱的马车痕迹,水卿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为什么车轮的痕迹这么乱,就感觉是马匹发了狂,在山路上乱蹿……
水卿卿被心里冒出的这个念头吓倒。然后下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却被被吓得惊呆了!
山道拐角处的山崖边,母亲所乘坐的马车一个轮子悬在了山崖外,车辕断裂,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倒在几步开外的血泊中……
血液瞬间凝固,水卿卿脑子里一片轰鸣,经受不住打击的她,重重的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不过短短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前一刻她还坐在铜镜前与母亲说话,后一刻就全变了?!
水卿卿心痛如绞,咬牙站起身朝悬空的马车跑去。
掀开车帘的那一刻,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她甚至不敢睁眼去看。
破损的马车里,武宁公主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地上,额头嘴角都被磕破,流着血,虚弱的闭着眼睛,发出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声。
可这样的声音,此时听在水卿卿的耳朵,却犹胜天籁!
母亲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好!
水卿卿死去的心瞬间活了过去,连忙上前将母亲从车厢里抱出来,放置到一旁的空地上,抖着手打开包裹,拿出药丸给母亲喂下去。
“母亲……母亲……”
水卿卿将母亲抱在怀里,拿绢帕将武宁公主脸上的血污擦干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听到她的呼唤,几近昏迷中的武宁公主费力的掀开眼角,等看到是她,武宁公主灰暗的眸子里闪起点点亮光,失血的嘴唇艰难嚅动:“卿儿……你没事太好了……你怎么那么傻,怎么能跑进火场里去……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出的事……”
水卿卿颤声道:“母亲,我没事,我好好的……你们怎么了?怜姑姑呢?”
听到水卿卿问起怜姑姑,武宁公主全身一颤,眼角滚下泪来,悲痛万分道:“马车突然失控,往山崖冲去……怜姑姑为了让马车停下,爬到车外去驾马,掉到山崖下去了……”
从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怜姑姑那里还能存活?
思及此,痛失忠仆的武宁公主伤心悲痛之下,加之心疾重伤,喉间吐出鲜血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藕色衣裙,也将水卿卿一身衣裙染红。
“卿儿……快,快送我回京,我要带你回家!”
听说怜姑姑竟是坠崖,水卿卿已是悲痛欲绝。如今见母亲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涌,面容灰败,更是心神俱焚,痛哭道:“母亲,你不要再费神说话了,女儿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来不及了……”
武宁公主死死握紧水卿卿的手,无力道:“母亲答应带你回家的……若是、若是我死在这里,他们……他们不会认你的……”
白浩清寡情,再加上水卿卿之前的不堪遭遇,武宁公主知道,若是自己不亲自将女儿领进家门,他不会认这个不能给白家带来利益、不能给白家门楣增光,甚至是会给白家带去诽议的女儿。
那怕世人眼中,水卿卿一嫁痴儿,打种生子、二嫁冲喜,还未过门夫君已死,还不守妇道落发出家,声誉狼藉不堪。可在武宁公主的眼里,她的女儿,永远是这世上最善良美好的……
灰败的眸光万般不舍的看着她最最珍视的女儿,武宁公主对哭到失声的水卿卿近乎乞求道:“就当母亲求你,我们母女……一起回家去吧!”
水卿卿心口片片撕裂,已悲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如何不明白母亲的顾虑,正是因为对她的不放心,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