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寝殿外溜达了一圈,没想到寝殿的门大开,连枝回头一看,迎面撞上悄咪咪抱着狗蛋的江窈,身上只穿了身单薄的中衣,连鞋袜都没有套。
果不其然,第二天江窈便没有再起身,虽然这段时日江窈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但这次却不同。
江窈一开口连声音都哑得厉害,有气无力的喊着连枝。
连枝凑近一听,才勉强听清楚她反反复复说得是太医两个字。
总归还没有迷糊到继续喊狗蛋,连枝命人去太医院请了院正过来,一道过来的还有许皇后。
许皇后本想和江窈说两句话,坐在塌前一看,江窈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俏生生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褥捂出来的还是什么,气色上还过得去,总比苍白憔悴的病秧子要好。
遭殃的人成了连枝,公主府从上到下的宫女太监都在殿外跪了一地,听候偏殿里头的传唤。
赵嬷嬷捧着本公主府的流水开支账单,一一念给许皇后听。
连枝全程旁听,心里暗自庆幸,公主她早有先见之明,平时功课不上心,处理起账本来却十分精明。看着许皇后对底下这些人旁敲侧击,俗称上眼药,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告退,连枝心里有数,对许皇后御下的手段很是佩服,同时她也清楚,许皇后这是在给自己敲警钟,里头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窈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两日便大好了。
期间多亏连枝给她做的药膳,连枝跟着她身边也快小半年,对于江窈的喜好习惯,那是一清二楚。知道她不嫌弃太医开的药方子苦,索性也不学以往拿着蜜饯哄她喝药,任由江窈蒙混过关。
连枝变着花样的给她炖紫苏粥,还有冰糖银耳炖雪梨,甜津津的滋味,既养颜又润肺。
江窈深表感动,一度无以复加,没有像以前一样大手一挥赏她些首饰布料,难得走起温情的路线,对她嘘寒问暖。
连枝却觉得受之有愧,这些都是她分内之事,还不如干脆赏一些实在的,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公主每次和自己软声软气说好话,说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以前没见你做过药膳啊。”江窈躺在塌上,冲她一个劲眨巴着眼,“连枝,你可真是十全十美。”
“您莫要抬举奴婢了,在奴婢心里,公主殿下才是十全十美呢。”连枝有过一阵的哑口无言,药膳的方子是她从外头得来的,至于将方子给她的人么,是相府的杜管家。
她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江窈,想起江窈之前就问过她不止一次,到底是站在哪头的,虽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但连枝却不希望她再为了这事多虑。
而且人家管家当时将方子交给她时,也叮嘱她先别和公主说来着。
江窈揪着软乎乎的被面,声音呢喃:“过几日上元节,届时……”
她越说越低,连枝确实没太听清楚,“殿下说什么?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江窈一本正经的开口:“赵嬷嬷若是来问我的近况,你届时就和她说,我病着呢,不便去宫里头请安了。”
“奴婢怎么能信口开河,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连枝摇头,眉头紧锁,“是不是太子殿下又和您说什么了?”
不得不说,这回还真被连枝给说着了。
江煊那日临走前,不再提见色忘义的岔,反倒抱怨起她腊月三十那天晚上出尔反尔,非要缠着她上元节去放花灯,江窈坚守底线,她没记错的话,上元节那天要去宫里请安,郑太后肯定又要留她用膳,顺带还不忘嘲讽江煊,放花灯都是姑娘家家做的事情,他跟着掺和个什么劲。
江煊这才道出实情,说是秦正卿特意命人用松脂做了孔明灯,可以一道去祈福。
她去年撞霉运,确实该祈祈福的,江窈一听来了兴致,一口答应下来。
连枝虽然嘴上不乐意,架不住江窈软磨硬泡,等到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还是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