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吃饭的时候,他打了几个越洋电话,用英语在电话里和那边的人聊得还挺欢。因为他声音开得很大,我坐在他对面也听到了和他通话的是一个女人。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外向型。她在电话里问着顾一笑什么时候回美国去,说很想他,然后想和他再喝一杯。
顾一笑倒是没跑题,直接说自己有地方需要她帮个忙,看看方便不方便。阳随即,他就把顾一笑的事说了。最后,他还说,这个男人可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要是段景琛不好起来,自己会一辈子愧疚的。那个女人马上说自己会想想办法,让他把在中国检查的病历给她发过去。
顾一笑挂了电话,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马上解释道:“这是上学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原先和他是同行业的,后来去了美国的军队做后勤,专门管的就是受伤人员的康复训练之类的,所以她手里有的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我笑了笑:“你这么慌干什么,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事儿?”
他连连摆手说:“这个真没有,不过,实话实话,她对我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没说出来过。现在,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好啦,不用紧张,我们都到这一步了,该说的早就说开了,我哪有不相信你。”我说。
顾一笑这才松了一口气,假装抹了一把汗对我说:“你看,把我吓得汗都出来了。”
我和顾一笑同时动用了在国外所有的人脉找医生,三天以后就陆续接到了回复。回复当中,大部分都和中国的诊断结果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顾一笑的那朋友。她说如果按传统医学的疗法来治,和国内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段景琛的这条腿必须截肢。但是,如果用他们那边刚研究出来的生物疗法,是有机会治愈的,治愈的机率有百分之三十。问我们肯不肯试一试。
顾一笑接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免提,所以她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挂了电话以后,顾一笑问我:“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治愈机率,会不会太低了?而且刚才她说了,如果手术失败,另一条腿也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这些我都听到了,所以听了顾一笑的话以后,一直在沉默。
“我们可以告诉段景琛。”我想了想说,“让他自己做选择。”
“如果失败呢?”顾一笑比我还着急,“以段景琛的性格,他肯定会选择冒这个风险。而如果我们告诉他,只有国内接受治疗的这一条路可走的话,加上这些天你劝他的话,我觉得他会同意截掉这条腿。”
“但是,那不是他自己的意愿,是我们隐瞒了真实情况以后,替他做出来的选择。”我说。
“一个是失去一条腿,但是失去这条腿以后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另一个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机率保住这条腿,如果失败以后,要么填命,要么填上另一条腿。”顾一笑说到这里,顿了顿说,“我觉得理智的话,就选第一个。你何必要他冒这个风险?”
我固执的摇了摇头:“我愿意让他自己选。”
顾一笑盯了我很长时间,然后无奈的说:“好吧,听你的。万一他的手术失败了,你不要责怪自己一辈子。”
“我不会。”我坚定的说。
实际上,我会不会因为他的手术失败而责备自己,我也不知道。
顾一笑猜得没错,段景琛选择了风险最大的手术,他说:“只要有百分之一全愈的希望我都会去选择,何况这个是百分之三十,比率大我预想的高多了。”
段景琛的妈妈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谢谢你。我会去准备他出国接受治疗的事宜。”
段景琛在部队工作时间太长,不管是出国旅游还是出国治疗,都需要向国家相关部门报备,同时写申请,等待批复。
我们从段景琛的医院出来,正准备走,刘婉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直接走到我车前,拍了拍车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