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酒杯,毫不犹豫的和他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豆包也很豪气的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得净光。
“吃饭吧,等一下要给你妈视频一下。”罗小天说,“她也着急了几天。”
我点了点头。
此刻,外面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一片瑰丽的的彩霞,屋子里将暗不暗,开着灯,温馨的灯光铺了一室。
这就是家,让人安心又感激。
我们吃过晚饭,我和田青青视频报了个平安,然后就围坐在客厅里。
豆包听着我们聊天,没一会儿脑袋就一点一点的犯困了。我把豆包抱上楼,哄他睡着,然后重新下来。
果然,罗小天还在下面等着我。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能这么快恢复平静,真的很不容易了。我呢,也不想和你说什么,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随心而为吧。”罗小天说。
我拿起杯子给他倒满了水,递到他手里说:“爸,你在说顾一笑的事吧。”
他笑了笑:“是,我看到你们两个是牵着手走出来的了。其实,经历了生死以后,生命之中再无大事。”
“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您有什么意见?”我认真的问。
他笑道:“只要你开心,什么都行。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其实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你才会知道谁在你心里最重要。我当时想到的是豆包,是你,是妈,还有养父母。其他的人,真的都来不及想了。”我说。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以后,会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四十不惑,你也快到不惑的年纪了,很多事不用别人说,你也能懂。你对世界认知的越多,越明白这一辈子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等过了四十以后,会有无力感。因为你不可能成为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然后,你还会发现,你努力了一生,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很普通的人。和别人的区别,无非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罗小天认真的说。
他说了很多,我认真的听着。
这是我们父女自相认以来,聊的最多的一回。
最后,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看了一眼手表对我说:“时间不早了,你这几天都没好休息,早点睡。”
“好,你也一样。”我说。
我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时候,他一定也没睡好。
“好,我知道。”他说。
我起身准备上楼,他突然叫住了我说:“陶然,我准备再有两三年就退休了,公司交给你打理,那个孩子,我会给他建立一个基金,保他一生衣食无忧,至于其它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盛清锦生的那个孩子。
其实,现在我想开了以后,觉得那个孩子也很无辜,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
“爸,您现在还这么年轻,说这些有点早了吧。”我笑了笑,觉得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身体早就不行了,不过只是扛着而已。现在这段时间,我做事情时都有在力不从心的感觉。”罗小天笑道,“人啊,好多事情都要早做打算,不然到时候出个万一,就不好办了。”
“那也打算得太早了。”我说。
他摇了摇头,转身上楼了。
我在客厅稍坐一会儿,消化了消化他的话,正准备上楼时,忽然听到有石头轻轻啪的砸到玻璃上的声音,出于好奇,我打开了门。
然后我就看到顾一笑正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你怎么又来了?”我问。
“不叫又,这只是我想起来从前的事以后,头一回上门。”他站在原地看着我,“我都快要睡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你,然后就特别的想念,然后就过来了。”
“进来坐一会儿?”我问。
他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对我道:“不用了,我就看看你,看到你好好的,还记得我,也没恢复到不理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