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码头所见厮杀,那洪黑虎为漕帮之人,正是典型的旁门左道,修的本命经乃是【血河书】,书中法门残忍粗暴,代价巨大,稍有不慎不但会丢了性命,还会神魂两失,再无自我。”
“另外近些年肆虐长生天朝各处,接连攻下诸多市县,乃至于一省之地的两大乱军之一的【妖神军】,正是左道集大成者,这势力中汇聚了成百上千种旁门左道人士,已成朝廷的心腹大患,屡剿不灭。”
“而另一乱‘太平军’则更加神奇,其首脑竟融合了东西方的超凡手段,蔓延速度比妖神军还快些,短时间内已席卷大半个长生地界,传说此势力内部有两大至高绝密本命经,分别为【太平道经】和【大光明经】,各承袭东西方大教的部分正统法门,威能强大。”
……
“这似是而非的世界,格局远比前世要庞大,且复杂啊。”
捋清楚修行界信息后,陶潜发出了感叹。
同时,陶潜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正摆在眼前,目光重新落定秘册最后一页。
百禽戏残册,因禽血难得,短时间内无法习练。
那这仙鱼诀呢?
修,还是不修?
陶潜沉默,陷入了犹豫。
从吴明初始发出的警告,以及后续诡异的变化来看,这所谓可通天道的功法,根本就是个陷阱。
一旦修了,必将面临恐怖之事。
可转念想来,陶潜现在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如果这世界是像前世般和平稳定,陶潜必定第一时间将功法束之高阁,修他个屁。
但显然,这世界一点也不和平,混乱之极王朝末世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那些恐怖诡异的事物。
这世界的平民,要面对官府盘剥,面对天灾人祸,要面对乱军肆虐……这些便罢了。
在可预见的未来,他们还将面临一些根本无法反抗的存在。
“就像白日寻仙码头的所有人,精壮工人也好,江湖高手也罢,又或者是富人大儒,在面对异化洪黑虎和疯狂年轻道人时,你的身份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你不是修行中人,在那种场面中,就如同是待宰的羔羊,或是将被割的杂草,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轻易摧毁。”
“或许这次运气好能避开,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其他人是如此,我若是不修行,不加入进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俗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或许我以后有机会能得了代价最小的道家功法,可即便代价再小,依旧也是有的。”
“而我现在,是很大概率可以白嫖的。”
“修行十次,可豁免九次,余一不可控……这余一指的是第十次,前九次等于是毫无风险的。”
“若真的太过恐怖诡异,无法接受的话,此次过后再放弃也不迟。”
“如此,似乎没什么可犹豫的。”
这几道念头闪过,陶潜知道自己有了决断。
当即将所有杂念摒除,深吸一口气。
重新将秘册拿到手,再次翻至末页。
与未知残诀的口诀,百禽戏的图案不同,仙鱼诀的修行方式,是一种极古怪的冥想。
末页除却吴明的疯狂字迹外,赫然还有一篇由古篆、符号、图形组成鱼形轮廓。
依照下方的注,陶潜直勾勾盯着那轮廓。
心神魂灵,都开始放空。
一息!
二息!
三息!
册中记载,吴明修“仙鱼诀”足足十日,方入得其门。
可或许是天赋,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到第十息时,陶潜蓦地听到一声水滴砸落水面的清脆声响。
恍惚间,世界坍塌。
面前再不是陋室隔间,无昏黄灯光。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广袤,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