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来看,丝毫不弱陶潜扮作的“无垢僧”。
一袭明艳大红袈裟,衬得他肤白貌美。
又见那面若明月,目含秋波,唇若施脂,眉心处更点了一粒朱砂痣,英俊邪异,颠倒众生。
这般装扮若让妖魔邪修瞧见,少不得要辱他,叫一道妖僧,喊一句兔儿爷。
当然,胆小些的妖魔未必敢,因这俏和尚只是生的柔弱,躯体内隐隐溢出的气机表明其修为。
洞玄境!
这扮相,这修为。
来历身份,不言自明,必是那位甄家公子,不痴佛子。
此人在姑苏城的声名人气的确非同一般,见他到来,满城都在呼喊他的名字。
不过此时,钻入陶潜、云容、甄慈恩三人耳中的,却是那大莲蓬上,一群女修们的言语。
显然互相之间虽有不满,却无火药气息,无人暗施辣手,只是嘴上都在阴阳怪气。
“不痴哥哥,你今日怎离我这般远?莫不是昨日要了我的身子,今日便乏了厌了。”
“甄弟不必来哄,我痴长妹妹们些年岁,自不会与她们一般见识。”
“甄郎既去了那头,那就莫要来这边,你说你知我心,怎记不起我最不喜王家妮子身上的脂粉味,我最厌桂花,香得俗气,她倒最爱这花,烦死个人。”
“夫君也莫来挨着我,先前妹妹央你抚一曲《凤求凰》,你说兴致不到,抚不动那焦尾玉琴,昨夜倒是兴致浓,姐妹们可都听见你为白雀儿妹妹吹了半宿的洞箫,快活得紧。”
“姐妹们须知足,得亏了不痴哥哥求娶妖妃不成,反恶了尸毗罗汉,否则哪还有我等的立足之地。”
……
先前这些娇俏女修们的一句句,无甚杀伤力。
直至其中一个冷脸尼姑,蓦地开口,顿时让居中的不痴佛子面色僵了僵。
而后,变作悲苦之色。
猛地扯烂脖前戴着的九色玛瑙玉佛珠,由得一颗颗宝珠往下跌落,他自己则盘坐下来,洪钟大吕,但又很是决绝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罢了罢了。”
“我甄不痴不过是个早该朽烂的俗物,怎好因我之过,惹得诸位姐姐妹妹心生怨气,不得安宁。”
“我就此坐化了去,才是正经。”
“只盼我嘶吼,这无用的身躯,庸俗的魂魄,能化出一丝一缕的佛香,能永随诸美人身边。”
“如此,我甄不痴也知足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异响。
令陶潜都有些惊异的景象就此发生,甄不痴体内突兀迸发出朵朵红莲业火,竟真的开始烧灼他的道体法身。
转瞬间,一具晶莹剔透的骷髅架子便现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再烧下去,甄不痴必死无疑。
他竟是认真的?真打算自我了结就此坐化?
陶潜看得出,其余女修连看都不用看。
一见他动手,似早有经验般。
纷纷出手,各施妙法。
这边坤修女尼联手灭火,那头姐姐妹妹涂抹药膏,哭喊的哭喊,安慰的安慰,一时间拥做一团,只差演那阴阳欢喜法了。
这一幕幕景象,直接将陶潜、云容夫妻给看愣了。
这一大家子!
究竟是来访客的?
亦或是来炫耀这些风月事的?
云容身侧的甄慈恩,满面羞惭,只得传音给二人道:
“师尊,大师。”
“还望莫要怪责,慈恩这兄长,性痴,好风月之事,修的又是‘情僧’之道,故此常有这些癫状痴态。”
“诸位嫂嫂与他同修此道,眼前这些,算是她们的修行之法。”
“稍待数息,自可清醒。”
果然,甄慈恩一说完。
已将一众姐姐妹妹们安抚好的甄不痴,道体尽复,驭着莲蓬入得通天浮屠。
只是初见,这和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