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宇文冲锋和谢荡都惊了一下。
“谢荡,你先出去一下。”
谢荡嘴里还叼着个苹果,他和宇文听不是很熟,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宇文冲锋这才开口:“谁告诉你的?”
宇文听走到病床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你还想瞒我!”她眼角有些红晕,行色匆匆的,倦意很浓,“我昨晚给家里打电话了,唐虹玥那个疯女人接的。”
唐女士在电话里哭哭笑笑,一听便知是出事了,她便找了下人询问,才得知此事。
宇文冲锋粉饰太平,语气轻描淡写的:“我没什么事,你下个月有比赛——”
“这还叫没什么事?”因为大部分时间在游泳队,她性子寡言沉静,倒很少这样动气,“那个女人是谁?”
宇文冲锋只说:“这件事你别管。”国家运动员的训练强度很大,目前又是她的巅峰期,他不想她再分出精力。
宇文听不罢休,追着问:“是不是徐家那个市长千金?”
他没回,沉了声:“听听,回队里去。”
下个月,她有比赛,只缺那一块金牌,她就能成为国内第一个游泳大满贯的女运动员,现在是备赛期,更争分夺秒。
宇文听撇开脸:“我不去。”长长的眼睫颤着,眼角红了,“我拿那么多金牌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欺负我哥哥。”
从她进了国家队后,性子沉稳内敛了很多,她的教练杨曦是个沉闷的人,将她也带得话越来越少,为数不多的几次眼红,都是在宇文冲锋面前,就是在游泳池里抽筋了,她都一声不吭,也就只有在兄长跟前,才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
宇文冲锋招手:“过来。”
她不情愿地坐过去。
宇文冲锋好笑:“多大了还哭鼻子。”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一夜没睡,眼眶里有血丝,微微泛红,沉吟了片刻,她开口:“哥,我退役好不好?我回来陪你。”
大满贯她不要了,比不得她最亲的人重要。
宇文冲锋拢了拢眉心,没有表态,只是问她:“听听,喜欢竞技吗?”
十一岁她被国家体操队选中,他也问了她这个问题。
宇文听当时的回答很坚定,喜欢。
现在,同样如此,如果不喜欢,她走不到这一步,她喜欢站在领奖台的感觉,喜欢在五星红旗下亲吻金牌,喜欢夺冠后国人的欢呼与呐喊,最喜欢她兄长捧着她的奖杯时自豪的神色。
她是世界冠军宇文听,这有这个时候,她会忘记,所有人都会忘记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她根本不想要的身份。
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妹,他自然了解她:“听听,不要被这些事绊住了脚,等你以后厌倦了,或者游不动了,你再回来。”
宇文听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这次是谁救的你?”
宇文冲锋往后躺了躺,唇角噙了浅浅的笑:“还能有谁?”
是啊,还能有谁,这个世界不怎么善待她哥哥,真心待他的人,也就只有那寥寥几个,所幸的是,还有那么几个。
“吃过饭了没有?”宇文冲锋问。
她回答:“在飞机上吃过了。”
“什么时候回去?”
“教练只准了两天的假,明天就要归队。”她把帽子扔在椅子上,抓了抓剪得刚齐肩的头发,“晚上我在医院陪你。”
宇文冲锋没说什么,随她去。
这时,病房外有声响,是唐女士的声音,他拧了拧眉心,神色不虞。
宇文听起身:“你不要出来,我去。”
她出了病房,把门关上,唐女士见是她出来,十分诧异,脸色隐隐不悦:“你回来怎么没有跟我说?”
宇文听本来便有怨气,听得唐女士的话,态度更冷漠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