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别人塞我书包里的,给我看看署名。”她要拿来看。
少年把手举高,不给。
那时的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她踮起脚,也够不到他举过头顶的手,他把信撕了,扔出了窗外。
女孩难得见少年那样严肃。
“笙笙,你还小,不能早恋。”
她的发湿了,白色校服很单薄,肩头滴了水,印出里面若有若无的轮廓。
少年红了脸。
哦,她不小了,女孩已经长大,落落大方,很漂亮。
那天晚上,女孩的母亲回来得很晚,少年留下来,等到了深夜,就守在窗前,屋里亮了一盏很暗的灯。
初秋的天,依旧炎热,她却把自己裹成一团,满头大汗地在床上滚。
“笙笙。”
“笙笙。”
耳边,少年急切地在喊。
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逆着光,看见一张漂亮的脸,轮廓分明。
“怎么了?”
她抱着腹,声若蚊蝇:“肚子疼。”
少年紧抿了唇,用手背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我带你医院。”
“不用去医院。”
他哄着她:“听话。”
女孩红着脸,摇了摇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完便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当时年少,只知秋夜燥热,楼下的狗彻夜叫着,扰得人心神不宁。少年面红耳赤地愣了很久很久,手心有汗,手足无措地杵了很久。
他问:“那怎么办?”
她说:“趴一会儿就好了。”
她趴着趴着便恍恍惚惚了,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他叫她名字。
“笙笙,把这个喝了。”
她迷迷瞪瞪地喝了,只记得很甜。
那是他第一次下厨,在指腹上烫了一个泡,她听得秦中说,他是天之骄子,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那时候,年少的女孩便想,她以后再也不能要别人的情书,等她长大了,便给他写一封最长最长的情书。
那年的夏天很长,秋天香樟树枯了很多叶子,老旧的小区,狗在叫,下了雨,男孩女孩走进了深巷,没有再回来。
回忆定格住,姜九笙抬头,泪湿了眼睫,声音微颤。
“后来呢?”
她的记忆断断续续,只到这里,一祯祯画面,都是年少的他们,还有楼下的树,没有别人,全是他和她的片段。
“后来呢?”她看着时瑾的眼睛,“后来我们怎么了?”
时瑾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光:“你的母亲去世之后,我将你带回了秦家。”
对,记忆里还有她的母亲。
可为什么想不起来脸,为什么只有声音,任凭她如何回忆,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为什么会去世?”她问时瑾。
“意外。”
意外?太言简意赅,隐去了所有细枝末节,她想,时瑾一定不想她知道,那么,就必定是风起云涌。
既然曾经镌骨铭心,又为什么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沉默地看了他很久,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他,话到嘴边,她却只问了一句:“秦家是不是有一个阁楼,没有窗户,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很暗很暗。”
时瑾眼里全是慌色,唇角抿得发白,过了许久:“是。”
果然,以前那些毫无根据的梦境,并不是天马行空,或多或少都折射了她的过去,她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试图回忆,试图拼凑那些模糊又残缺不全的片段,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像紧绷的弦突然断裂,所有影像都开始四分五裂。
她头疼欲裂,身体摇摇欲坠。
“笙笙。”
他方寸大乱,抬手,想拉她,似乎又不敢,僵着手愣愣地站在原地。
姜九笙扶着墙,眼里全是迟疑与惶恐:“时瑾,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这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