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鸿一瞥,便让他心魔丛生。
自那以后,他的道心便不再坚定了。更何况……不久之后,师姐还出手救了他一命。
她告诉他:“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不,又或许……他当时就应该死在那里。
江寒微微敛了敛眸子。
那时,师姐将他从走火入魔的边缘强行拉了回来。可是,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破碎道心,又如何能够恢复如初呢?
他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堕入了魔道之中。
他很清醒。他是半推半就、或者说是心甘情愿地被魔气所腐蚀的。
师姐已然成了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边明月,而他不禁想着——如果他变得足够强大,是否就可以将天边月亲手摘下?
若是要与传闻中当今修真界的第一人云子期相抗衡,那么,入魔似乎是一条最为迅速、也最为可行的捷径。
毕竟师姐修行的是无情道,寻常手段恐怕难以动摇师姐分毫。
既然所谓“光风霁月”的云子期都能够罔顾伦理纲常,这般冒犯师姐,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采用某些恶劣的手段来满足自己心底的妄念呢?
江寒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将眼中暗红的眸色尽数遮掩了下去。他眉心处那道暗红的繁复纹路变得愈发妖艳与绮丽,暗红的魔纹印在白皙的肌肤之上,便更显出一种诡谲又怪诞的旖旎意味来。
尽管寒潭之中水花溅起的声音清脆无比,在这寂静无声处更是尤为明显,但是,江寒却依然能够从中分辨出……云子期和师姐他们两人唇齿交缠之时发出的黏腻水声。
他下意识地探出了一截嫣红的舌尖,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江寒清楚地记得,师姐的唇瓣有多么柔软,让他情不自禁地沉沦于其中。
与师姐一同坠崖时,他抱着师姐亲吻她的那一刻,他便觉得,自己此生……死而无憾了。
可是,最终他却活了下来。
于是,他便有了更多的念想与渴求。
既然血魔珠可以帮助他。那么,他为什么要拒绝它呢?
江寒的脸上又勾起了一抹极为怪异的笑容来。但是他骨相极好,相貌绝佳,即便是做出这般堪称癫狂的表情来,此时也依然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惑人之感。
“师姐、师姐……”他一声又一声地开口唤着夕雾。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其中满是坚定不移的执拗意味。
此时的云子期似乎已然陷入了一场让他神魂颠倒的旖旎梦境之中,再加上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实力大不如前。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发觉——藏匿在不远处的江寒到底有多么放肆。
云子期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夕雾的身上。他早就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
纤长而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着,在夕雾的脸上印下了一小片轻轻晃动着的浅淡阴影。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上。
她身上的衣裳此刻已经恢复成原本洁白无瑕、安然无恙的样子了,干净又柔软的布料将她的身躯尽数包裹住。
只是,雪白的布料却无法遮掩住她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绯红痕迹,而那些痕迹沿着她纤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最终悄然隐没在了她的衣襟处。
在洁白如雪的柔软布料之下,有大片大片的绯红色彩蔓延着,在她那身莹白的肌肤之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烙印。
云子期细心又温柔地替她穿好了衣裳,却并没有出手替她抹去他在她身上所留下的痕迹。
毕竟……是小雾自己同意让他帮她“解毒”的。
云子期承认,自己这么做,完全没有顾及到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但是,不管怎样,所有的后果,他自会一力承担。他绝对不会让夕雾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流言蜚语、恶意中伤。
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那些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