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染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直接朝齐恒帝跪了下去,“父皇,此事儿臣不同意,您就是杀了儿臣儿臣也不会答应此事。
齐恒帝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加重语气道:“父皇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李染斩钉截铁道,“父皇叫儿臣去死儿臣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唯独这件事儿臣绝不答应。”
自打知道沐小悠怀的是三胞胎,李染就拐弯抹脚地向她打听孩子的性别,怕的就是三个都是儿子。
而结果就是他从沐小悠那儿打听出来的,偏偏似乎三个都是儿子。
他当然不信什么‘巫童’什么诅咒什么不祥,但他知道父皇信,如今父皇一到落州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什么‘巫童’之说他还想立法破除来着……如今自己却面临了这样一个难题。
当然,正如他对齐恒帝说的那句话,纵使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答应‘留大去小’。
齐恒帝知道李染的脾气,知道他执拗得很,他不同意的事没人能够勉强得了他。
他面色愠怒地注视着李染,知道无法说服他。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在风雪中默默对峙。
而远处路过的将士们见夜王跪在齐恒帝面前,个个吓得不轻,也忙朝齐恒帝跪了下去。
半晌齐恒帝妥协了,深叹了一口气。
“起来吧!”
“儿臣不敢起来。”李染却朝齐恒帝深深跪伏下去。
“请父皇答应儿臣,夜王妃不管生下的是儿是女,都不要把当年太子东宫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不要提巫童之事。”
“她对巫童从未信过,甚至在前往大齐时还救了一位被家人遗弃的巫童,并且认了他做弟弟,如今那位巫童好生生待在大齐太子身边做陪读。”
“夜王妃曾对儿臣说过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福相依存’,若巫童真是灾星那么他同时也是福星。”
“父皇,当年太子东宫所发生的事一定是人为,若有机会,儿臣一定要将此事查明,破除巫童诅咒之说。”
听了李染这番话后齐恒帝沉默了,眸子微眯思绪飘远。
当时的太子自然不是他,而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兄皇甫承浩。
那名新出生的婴孩一降生身上就长了许多红色斑疹,被大夫诊断为天花。
这名婴孩带来的这场天花导致整个东宫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几乎人人被传染,皇宫大乱。
先皇帝无奈之下将整个东宫围住,之后泼上火油将里面的人除了太子之外一把火全部点了……
火海中那惨叫~~那哀嚎……
纵使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让人毛骨悚然。
齐恒帝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思绪。
他此刻愈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望着李染态度坚决地开口。
“此事关乎重大,别的事情父皇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父皇不能答应,你好好想想,也好好劝劝夜王妃吧。”
说完这句话,齐恒帝径直走了。
李染死死握着拳头,跪在雪地里久久没有起身。
他孝心浓厚并不想忤逆父皇,但这件事他不可能听父皇的,绝对不可能!
“阿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沐小悠在灵儿的搀扶下过来,是来叫李染回去用膳的,见李染跪在雪地里也是一脸纳闷。
李染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雪。
“无事,就是滑了一跤,索性试试你的毛裤保暖不保暖。”
“那保暖吗?”沐小悠一脸期待地等着李染的回答。
她还真就信了这话,毕竟就他一个人在这,跪在雪地里不是为了试她的毛裤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暖和,真的太暖和了,就好像跪在火炭上一样。”李染边说边宠溺地揉了揉自家娘子的头顶,之后揽着她往营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