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传到江文书耳里,江文书对‘阳师爷’愈加信任,放心地把‘夜王妃’死在纵阳县之事交给‘阳师爷’去处理了。
毕竟阳师爷的父母儿女都在他手里,阳师爷没有理由不言听计从。
江文书回德州收拾了一通之后,拿着任职文书开开心心地上京赴任去了。
而沐小悠和姜忧,在江文书走后没两天,直接就辞职走人了。
江文书正前往京城呢,一时半会儿定得不到这个消息。
纵使他得到消息,也只会认为阳师爷贪生怕死,弃父母儿女于不顾逃命去了,倒不至于让他怀疑其它什么。
离开纵阳县后,沐小悠和姜忧骑马,继续往京城赶。
走的也不是官道,继续走小道。
起先还要翻山越岭,渐渐地,地势变得开阔,进入平原地带。
“表姐,那边种的是些什么?长得好茂盛啊!”
姜忧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绿色植物,奇怪地问。
那些植物大片的叶子,青翠欲滴,足有半丈来高,掀起一阵阵绿浪,无边无际。
“应该是棉花树。”沐小悠仔细看了两眼后,道。
她记得棉花以前是被当作观赏花来种,后来才被人拿来制作棉被和衣物,没想到大晟国的棉花种值如此宽广。
“棉花树?拿来做衣裳和被褥的棉花就是这种树上长出来的?”姜忧一脸好奇。
南方不种棉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棉花树。
“正是。”沐小悠答,“等秋天棉花成熟吐棉后,这儿将是一片白色的海洋,一定非常壮观。”
棉田如此种得好,她乐得其见,真心替百姓感到高兴。
“吐棉?棉花就是从那些果子里吐出来的么?好神奇啊。”姜忧没过世面地道。
两人放缓骑马的速度,边议论边沿着小道穿过棉田。
这时迎面过来一队牛车,车上拉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一筐筐雪白的棉花。
赶车的大叔眉头深锁,黝黑的脸膛满是愁苦,相互间忿忿不平地聊着天。
“一文钱一斤~~呵,倒不如拉回去当柴火烧。”
“可不是?浇水,施肥,采摘~~辛辛苦苦种出来却如此贱价。”
“去年的还没卖掉,今年又种了这么多,咱们这些棉农还有活路么?”
听了大伙的对话沐小悠面色不由沉了沉,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对面的牛车也停了下来,小道狭窄,必须有一方让路才能通行,还以为对面两位姑娘下马是无法通行的缘故。
打头牛车上的大叔便大声冲她们喊。
“两位姑娘,你们牵着马直接从棉田里走过去便是,没事的。”
棉花这么贱价,都想把地里的棉树一把火烧了,被马踩一下有什么关系?
也是牛车下不去,要是能下去他们早就主动让道了。
“棉树长得那么好,踩坏了多可惜?我们后退就好。”沐小悠牵着马边调头边道。
大叔重重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惜的?要不是很快就吐棉了,咱们都已经放火烧掉,另种其它作物了,唉。”
说是这样说,但他们这里的土质别的作物种不出,只有棉花种得最好产量最高。
可惜种得太多了,这两年价格一年比一年低。
调头之后,沐小悠和姜忧便牵着马往回走。
沐小悠笑着回头,与大叔们说话。
“烧了多可惜?棉花又不是不能存放,今年不值钱,放到明年说不定就值钱了。”
她说这话时,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人人要穿衣,个个要盖被,为何棉花卖不掉?这不应该啊。
倒真想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让天下商行想法子打开棉花的销路,让棉农们也好有条活路。
几位大叔都是纯朴的乡下汉子,又或许棉花卖不掉,憋着一肚子气,竟同两个陌生的小姑娘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