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非:“……”
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 电梯总算是平稳的停在了负一层。
不需要任何人按键,电梯精点点便主动的打开了电梯门。
然而,等到闻听非和白思衍从里面走出来之后,迎面看到的,并非是邹秋娟的父母伤心愤怒的情形,反而是两人哭喊着暴怒着,将那个学校的工作人员怼到了墙角,声嘶力竭的咒骂着这一切都是学校的责任,逼问校方要赔多少钱。
龚法医脸上的表情凉凉的,就这么站在旁边,微微拧着眉看着这出闹剧。
龚法医主要是和刑侦总队一起,负责各种重大刑事案件的,像是一些普通的民事纠纷验伤,他接触得相对来说比较少,所以,总体而言,其实并不算经常碰见这种受害者亲属大闹太平间的情况。
“怎么回事?”闻听非走过来,皱着眉打量了两眼,看到那个校方的工作人员虽然疲于应付,但是,还不至于完全应付不下来,便也没急着上去劝说,低声向龚法医问道。
“来得时候本来还好,不过,一看见尸体就爆发了。”龚法医也压低声音和闻听非说道。
其实,认真来说,虽然邹秋娟身上有好几道锋利的刀口,但是,因为发现的比较早,尸体的情况其实保存得相对完好,再加上它后来还诈尸过一次,以至于,被冻起来的尸体甚至看上去并不是非常的僵硬。
“之前情绪一直压着,看见女儿的尸体突然忍不住的爆发,倒是也能理解。”闻听非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而,龚法医却摇了摇头,低垂的眼神里,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不,邹秋娟的父母非常想得开。”说这句话的时候,龚法医的语气里其实多多少少带着些轻讽,“看见邹秋娟的尸体之后,他们没有精神濒临崩溃的痛哭,也没有追着我逼问凶手的下落,而是把全副精力都拿去和校方的工作人员哭喊,要求学校赔偿了。”
“……”闻听非听了,顿时也有些无语了。
如果是因为学校的安全设施不到位,或者是管理存在漏洞,导致了危险的发生,那么,学校被追责并且赔偿也是应该的。
但是,邹秋娟的遇害一事,显然不能用常理来讨论,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能说校方完全没有任何责任,但是,面对这种并不科学的杀人事件,山海大学的校方能够预防和规避的地方,的确是微乎其微。
学生在学校出事,学校负连带责任名正言顺,但是,凶手还未抓到,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校方,却也难免太过偏颇了。
那边邹秋娟的父母和校方工作人员的纠缠还未停止,闻听非深深的舒了口气,走过去,强行分开双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邹秋娟的父母先配合警方做一个笔录。
这对儿父母虽然对校方工作人员纠缠,但是,面对警察的时候,倒总算是还能勉强冷静下来,配合工作。
被怼到负一楼墙角的校方工作人员明显的松了口气。
目前正随便顶着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马甲在山海大学读法律系的白思衍瞅了他一眼,小声提醒道:“高兴早了。”
校方工作人员:“……”
趁着闻听非那边做笔录,这位工作人员也连忙和学校那边汇报了目前的情况。
等他问道邹秋娟的几个舍友的情况时,却意外的得知,学校里唯一一个和邹秋娟关系还算密切的舍友庄新怡,竟然已经在今天上午办理了请假手续,自己回家了。
听到这里,白思衍的神色间微微一动。
那位校方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也没多想,只是道:“碰见这种事,肯定免不了受影响,回家先休息休息也好。”
等到邹秋娟父母的笔录做完,两人便再次找上了这位校方的工作人员。
对于这种扯皮场景,闻听非依旧没管,只是认真的翻看着面前这两份新出炉的笔录,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