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老鸟和圆秘书、彩姐、曾见过一面的新队员春咲、海洋队的勇鱼和荒矶整备长、藤泽博士、食堂的日出大嫂…从夹杂其中的几张合照可以看出,他们依旧时常相聚,又彼此拥有不同的生活,为不同的梦想各自奋斗着。但随着未来走向作战室另一侧的脚步,他们的人生又都迈入相似的晚年——未来不曾见过他们的这般样貌,他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才能辨别出照片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哲平、乔治、龙或是迫水队长,戴着老花镜或近视眼镜的、慈祥的老太太又是小好还是真理奈。
向佐菲队长请假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奥特兄弟的大哥对他们最小的弟弟很是体谅,再加上梦比优斯一向工作认真,没有发生紧急事态的情况下,去地球休个短期年假自然不成问题——哪怕梦比优斯说要环太阳系旅行也没谁会去管他,只要在假期余额用完前回来就成。佐菲签字的手唯独在听到幼弟说“去看望朋友”时停顿了一下。联想到在光之国引起轰动的图拉依伽枪,他迅速斟酌语句,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提问:
“梦比优斯,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梦比优斯的表情既没有流露出悲伤也没有显示出痛苦。他只是平静地、坚定地站在那里,好像只是在汇报每日例行的工作一样。
佐菲看着梦比优斯,叹了口气。他想起迫水真吾,那个曾与他一心同体的地球人,梦比优斯在地球上的队长。如果是迫水的话,会怎么做?
如果是迫水的话…
佐菲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在批准假期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文件递给梦比优斯。
“去吧。”他说,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这片海洋最终终结在几张相似的照片:老人们虽然都坐在病床上,但仿佛约好了一般,向镜头比着v字手势,开怀大笑着,仿佛在告诉他:未来,看到了吗?我们都度过了幸福的一生,所以请不要为我们流泪。
但未来没有办法忍住泪水。他回到作战室的中央,对着那张熟悉的合照泣不成声。在这部快门声的编年史里,他是一只从海面上掠过的鸟儿。他曾经在伙伴们的生活中投下一道掠影,如今又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掠过了伙伴们的人生,掠过了他缺席的这几十年,这对他来说太过短暂,对伙伴们来说却太过漫长的几十年。当这几十年中所有的快乐与悲伤、所有的思念与牵挂从虚无缥缈的情感浓缩成图拉依伽枪里衷心的话语,又再一次具象化为他眼前这扑簌着的一墙照片,有谁能告诉他,他要怎么才能不遗憾,怎么才能不落泪?
他不忍再看伙伴们的笑颜,于是背过身去。指挥室中央的长桌上空空如也,唯独在属于他的那个座位上摆着一个不显眼的信封,几乎要和桌子融为一体。信封上只简单地写了他的名字,没有什么别的附加说明。于是未来疑惑地拆开信封,展开了虽然厚实,但由于时间久远也已经开始有些发黄的信纸。
“未来,你好吗?这里是迫水。
“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这一封信,但如果你能读到这里,那么我还有各位队员们应当已经不在人世了。
“未来,请不要哭。我猜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会流眼泪的,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我和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准备和布置了这一切。这几十年我们都生活得很幸福,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地方,总得让我们的朋友知道这一点吧。
“当然,我们从未放弃尝试和你取得联系。我们使用流星技术向光之国送去了一把图拉依伽枪,里面存储了大家录好的语音,也算是一份纪念。如果你已经收到这份特殊的礼物了就再好不过——如果没有收到,可能是运输的路途中出现了问题,在作战室里存放了一份备份,也希望你可以留作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