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书始终不发一言,安静地擦拭,两条手臂都干干净净后,雁邻以为要结束了,她看着直起身的黎雁书,蓦然被人抱起,靠在了床头。
“……好了吗?”雁邻问。
黎雁书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坐了下来,抓住她的腿放到了自己腿上。
雁邻吓一跳。
她条件反射地缩腿,黎雁书一把扣住,拽紧了,“雁邻,不要乱动。”
“可是……”
很脏,她的脚踩过地。
雁邻从心里涌出难堪,她脚尖蜷缩着,细声细语道,“让小洁帮我。”
“又不是第一次。”
黎雁书不以为然,他对自己养的宠物有很大的耐心,温热的毛巾从微绷的脚背到小巧的脚尖,每动一下,雁邻就紧张一分。确实不是第一次,几天前,她坐在门口等黎雁书,脚踩脏了,就被黎雁书擦过了。
可她现在是犯错了。
雁邻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黎雁书表现的太平静了,温柔地,细致地。
脚底板上沾了灰,黎雁书擦拭完换另一只脚,雁邻呼吸都轻了许多。她看着侧对她的黎雁书,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眼眸半垂,纤长睫毛在光下投下深深的阴影,雁邻发现他今天没戴眼镜。
“先生,阮医生来了。”
纪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雁邻吓一跳,腿一抖,脚踩在了黎雁书腿上,又因为坠了力,滑进了他两腿之间。黎雁书手顿住,低头看去。
黑色西裤里夹着那白,他不动声色地将雁邻的腿抬起,站直了身子。
手里的毛巾丢进了盆里。
阮又南提着药箱从门外进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抱歉,路上堵车。”
雁邻认识他,“阮医生。”
阮又南缓了缓朝人笑,“雁邻小姐。”接着看向黎雁书,“怎么样?”
“你是医生。”
黎雁书侧让,阮又南走过去。
雁邻其实很少生病,她刚来这的时候,黎雁书为她请了三个医生,其中一个就是阮又南,他也是唯一一个留下给她当主治医生的。阮又南放下药箱,觉得黎雁书碍事,嫌弃地说,“麻烦让让,别耽误我看病。”
黎雁书冷眼瞧他。
雁邻也看着他,黎雁书转眸看向雁邻,沉默几秒,从屋内退了出来。
呼。
雁邻轻轻舒气。
阮又南见她这样,嘴角笑意加深,问,“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感觉没什么力气,饿。”雁邻说,阮又南点了点头,开始给她看病,他来时听纪管家说了大概,饿久了,脱水,时间长了人受不了的。
雁邻许久没进食,不能贸然吃东西,阮又南给她挂上营养液。为了方便,她的床头有挂药水瓶的口。阮又南低头调试药水,雁邻看他,想起谈怜说得骨癌晚期,轻轻地问,“阮医生,骨癌晚期会好吗?”
“不会好。”
阮又南没多想。
不会好。
雁邻沉默了,阮又南抬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谁得了骨癌吗?”
“会疼吗?”
阮又南说,“会。”
雁邻又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窗幔顶,阮又南拿不定她心里的想打,以为她是看了什么,安慰她,“也不一定,毕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真的吗?”
“嗯。”
阮又南点头,让她伸出胳膊。雁邻听话地将胳膊探出,唇抿地很紧。
“别怕。”阮又南,“不疼。”
他的话才不可信,明明针扎进去很疼,雁邻皱了皱眉,咬住了下唇。
扎好后,阮又南让她躺下。
雁邻缩进被子里,看着阮又南收拾药箱,阮又南察觉到视线,低头。
“谢谢阮医生。”
阮又南收回眼,“好好休息。”
他带上门出去,雁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