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书从地下室上来,摸出口袋里的手帕,细致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纪管家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地下室的方向,眼里流露出担忧,虽有床有被,但总归是地下室,温度低。纪管家收回视线,望向擦拭手指的黎雁书,犹豫不语。
几秒后。
纪管家才开口,“先生,雁邻小姐身子骨弱,您忘了上次她被关——”
“不必管她。”
纪管家话未说完,黎雁书打断。
他擦拭好手指后,将手帕交给纪管家,意思很明确,扔了,不要了。
“这几天的课全停了。”
黎雁书话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着上面显示的字符,皱了眉。
掐断。又来新的。
陆明城。
黎雁书脚步转了方向朝外走,纪管家送他出门,等他上车,出了别墅,才关上门。余洁焦急地走过来,视线时不时地看向地下室,担忧道,“先生把灯关了,雁邻小姐怕黑,恐怕又要……”
纪管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也是打工的,不好忤逆黎雁书,重叹一声,道:“先生有分寸。你也记住,下次不能再让雁邻小姐胡来了。”
余洁悔恨点头。
早知道她就不该给她涂,就算涂了,也不该心软,不去卸掉指甲油。
纪管家去通知授课老师从现在开始,上课等通知,余洁也通知周诺先别过来。他们各忙各的。而地下室里,雁邻蜷缩在床上抱紧了自己。
黎雁书接通了电话。
陆明城兜头就问,“你人呢,怎么不在公司?”
他说:“不在。”
两个字堵的陆明城哑口无言,他无奈道:“大哥,你时间宝贵,我时间也宝贵,说好了今天上午签合同,我屁颠屁颠的来就光喝水了。”
颇有些抱怨意味。
黎雁书不吃他这套,回了句在路上。陆明城多玲珑剔透的心思,话直接说了出来,“你该不会又去看你养的鸟了吧?多金贵啊天天看。”
陆明城着实对这只鸟好奇,要知道,黎雁书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谁又能想到他会干出金屋藏娇的行为,还一藏就是四年。四年来,任何想要挖掘这块肥肉的媒体都被他轻而易举掀了。
护到这种程度,该不会……
陆明城想完就否决了,黎雁书风光霁月,想爬床的男人女人多了去,没必要偷偷养着,估计就是为了好玩。他收敛神思,蓦然想到什么,正色道,“对了,昨天我在宴宾楼吃饭,结束后你猜我看到谁了?”
“沈月白。”
“……”
陆明城:“你可真聪明!就是他,他不是很久没踏入西城了,这会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来逼你娶他妹妹吧。要真是这样,你家小鸟可危险了,沈家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知道你在外偷偷养女人……”
嘟嘟嘟。
陆明城:“喂喂喂!”
天杀的!陆明城差点扔了手机,浪费一早上,合同没签,还被撂了电话,这破脾气以后谁能受得了。黎雁书收了手机,望向窗外,高楼后移,光线跳跃在眼前,被雁邻抱过的腿和胳膊似乎还残留着些软意。
不过是不听话的鸟儿。
哪里金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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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黎家老宅。
黎雁书被黎雁来的夺命call喊了回来,彼时他和陆明城的合同刚审了一半。进门,家中保姆接过了他脱下的西服,黎雁书站在玄关换鞋。
黎雁来过来,“回来了。”
黎雁书嫌屋里闷,松了领带,解了袖扣踹进口袋,将衬衫卷了两道。
“沈月白就是为了你和沈小姐的婚事来的,进去了好好说话,别惹爸不痛快,他好面子。”黎雁来深知自家弟弟的品性,一边往里走一边告诫,话落,黎雁书已经离她一步远了,她微愣,叹了声气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