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会被抛弃。
余洁听了她的话,想到早上起来纪管家说得事,惊出一头冷汗,心有戚戚道,“小姐,你昨晚怎么自己一声不响的出去了,多不安全啊。”
“……我想等雁书哥哥。”
雁邻没想那么多,她只是睡不着,想早点见到他,没想到等睡着了,想起昨晚黎雁书那冰冷的视线,她也有了点后怕,“我下次不会了。”
“嗯,小姐要听话。”
余洁说。雁邻闻言愣了愣,葡萄似的眸子水润清透,她乖巧地点头。
沿着楼梯下来,雁邻转了个弯,冷不定地看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黎雁书,他换了身衣服,却依旧是袖口、领口都系实,戴着金边眼镜。
“雁书哥哥!”
雁邻惊喜地小跑过去,差点没刹住脚,幸好黎雁书扶住了她的胳膊,“坐。”
淡漠疏离的嗓音雁邻都习惯了,她像是得了主人令的狗狗,乖巧地坐在他右手边的凳子上,灿若星辰的眸子牢牢盯着他。黎雁书对她的视线早已习惯,折起报纸放到左手侧,将面前的牛奶杯推至她的身前。
甜腥的牛奶味充斥着鼻尖,雁邻本能的皱眉,哀求的眼神直勾勾看向黎雁书,后者不为所动。她轻轻吞咽了两下,慢慢抬手握住了杯子。
“先生。”
纪管家从外进来。
黎雁书分了眼神过去,雁邻偷偷的松了牛奶杯,去拿碗里的吐司,余洁已经刷好了蓝莓果酱,酸酸甜甜的比牛奶好闻多了。纪管家依旧是昨晚的燕尾服,恭敬地道,“小姐的钢琴老师谈小姐到了,正在门外。”
“上课时间几点?”
“九点。”纪管家说。
黎雁书不说话了,纪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不用管外面的人。雁邻小口咬着蓝莓果酱吐司,见纪管家没出去,抬眸朝外看,透过窗都能看出外面艳阳高照,连树叶儿都有点犯困。
“不让谈老师进来吗?”雁邻问,黎雁书视线落到他身上,明明淡漠却犹如千斤,她抿了抿唇。蓦然,唇边被他微凉的指腹蹭了下,雁邻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向后躲,却在触及到他不悦的眼神时强制停住。
黎雁书指尖上多了果酱,他拿着餐布擦拭,“雁邻,记得我的话吗?”
雁邻不知道他说得那句话,直到黎雁书将牛奶重新推到她面前,她想起来了。深夜的巷子里,雁邻透过浓浓雨幕看清了黎雁书的脸。他的白在浓稠夜色里显得尤为突出,一度让她觉得自己碰到了心软的神。
你要不要跟我走。
这是黎雁书对她说得第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让深陷沼泽的雁邻感到无比温暖,她迫不及待的将手递了过去,抓住的是一抹虚空。黎雁书讨厌她的碰触,雁邻没有失落,欢快地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这里。
因为淋雨,她病了三天。
黎雁书给她请了三个医生调养她的身体,她太虚弱了,雁邻的胃起初并不适应锦衣玉食,吃了就吐。牛奶也是那时候产生的固定食物。她喝了太多,多到她看到牛奶就生理性厌恶,但黎雁书却希望她喝牛奶。
雁邻记得。
她因为牛奶和黎雁书吵过,很厉害,那时她一日三餐都有牛奶,喝到最后恶心、干呕,说什么也不愿喝。余洁和纪管家怎么劝她都不听,纪管家通知了黎雁书,外面下着暴雨,黎雁书却千里迢迢赶了过来。
雁邻也不知哪来的胆子,面对黎雁书,也咬唇不愿喝,黎雁书什么也没说,让余洁上楼收拾东西。余洁不明所以,黎雁书冷淡的眸光直视她,忽然改了主意,“不用收拾了,你在这儿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
接着,她就被赶了出去。
暴雨冲刷着雁邻的脸颊,薄肩,她瘦弱的身子在雨里摇摇欲坠,都看不清屋里的灯光,眼睫不停地颤抖。黎雁书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怜悯似的、像是在看一个脏东西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