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压制到极致的伤心和委屈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能消失不见,童影如的泪腺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开关,怎么止都止不住。
良久后,大约是哭累了,她抽噎着气息缓慢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眶通红一片,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使人更是心疼。
拇指指腹轻轻划过引来她轻微颤抖,长长的睫毛扫过拇指,传来一阵酥麻,温软的身躯在怀中,陆清河身上慢慢升腾起热意,喉结滚动,整个人开始燥热。
如果此时童影如抬头能够清晰看见他眼底升腾的欲望,不过这个地方不适合,而且就算他想,童影如也不会同意,在她心底,现在的他身体仍旧虚弱,只要用力克制那股涌动的情绪。
哭了半个小时,缓过神来感觉自己头很痛,整个人有些乏力,手上轻轻推了推陆清河示意他放开,脸颊泛红。
一开始陆清河还没有注意到,几分钟后发现红晕一直未退,顿时便察觉出异样,伸手在她额头一探,温度烫人。
“你发烧了?”男人神色紧张起来。
童影如还很茫然,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迟钝的自己摸了一下,确实好像有些烫。
很快把值班医生叫过来给童影如检查,果然人真的发烧了。
“38.5°,还好,不用高烧,调瓶水就退了。”医生说道。
看了看陆清河又看看童影如,忽然他笑了:“你们还真是夫妻,连生病都那么默契,一前一后。”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谢过医生,护士很快就带着药水进来给童影如打针,刚好这间病房没有其他患者,童影如躺在病床上,因为发生头晕脑胀,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没敢通知童父童母,陆清河趁童影如睡着的时间,特意打电话回家告诉他们人在医院,太晚了就先不回家,在医院凑合住一晚。
二老没有生疑,以为是夫妻俩想要待在一起。
这一觉童影如睡得很沉,陷入梦中。
下着滂沱大雨,她眼睁睁看着陆清河从河堤上掉下去,自己想要跑过去救他,但是这条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人影慢慢从眼前消失,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上来帮忙,最后只剩下陆清河朝她微笑,嘴巴动了动,却听不见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清河!”惊慌的声音使她从梦中惊醒,人从床上坐起拉来,额头覆满是大汗。
再一看自己手上的针早已经拔去,白皙的皮肤上余下一个细细的针孔。
陆清河一直没有睡,坐在旁边守着,见她忽然惊喜,赶忙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过去坐在床边,把人抱住,轻轻拍着后背安抚道:“我在这里,做噩梦了是吗?”
被梦中的情形给吓到,童影如用尽全力把人紧紧抱住,生怕眼前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感觉他胸腔强有力的心跳声才回过神,感知到他是真实的,闷声回答:“嗯,我刚刚梦见你被水冲走,想要去救你,可那条路怎么跑都追不上,没有人上前帮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眼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于陆清河掉入河堤被冲走她耿耿于怀在心中,所以才会在睡着的时候梦见。
“梦都是相反的,不要吓自己。”
眼底布满了心疼,这一刻他才清晰地认知到自己落水给童影如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影响,不自禁把人更用力地抱入怀中。
好一会儿,在他身上汲取了足够的安全感,童影如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眼睛余光看见窗户外,光明冲破黑暗,天亮了,这才反应过来,男人一夜未睡,而且还是刚从抢救室抢救回来的病患。
她松开,催促道:“你赶紧上床休息,天都要亮了,还记得自己的病人吗!”因为生气,两条秀气的眉毛竖起来。
倒是比刚刚惊醒时多了些生气,陆清河食指弯曲,在她鼻梁上划了一下,顺从回应:“好,我现在就去睡觉,你也是,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