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说的都是实话,七日之后她也决计不会痛快放他出来。”谷梁泪平静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眼睛里锋芒毕露,众将皆心领会神,老妪需要时间,他们同样也要时间,七日之中,谁的筹码多,谁就能占得上风。
霄木河神色复杂地看着谷梁泪,她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他知道方才在甬道前没有交手,多半还是她心软,不想这么快同室操戈,但愿谷宸能迷途知返,做错了不要紧,最怕一错再错,明知有错却死不悔改。
这老不死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难道就只是几具色相皮囊么?霄木河暗自发狠,这次不单单只是让袍泽离心,而更叫旗山部的尊严变得一文不值,连着草海铁骑的荣耀也狠狠地踩进了泥里。
好黑,无边无际的黑,闭着眼睛是黑,睁开眼睛还是黑。原以为阴曹地府会是个什么模样,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倒叫人大失所望。李落伸手拍了拍身下,很软,光滑,似乎是水面,摸上去冰冰凉凉,但没有湿气。死了,魂魄轻如鸿毛,理该沉不下去。他用力睁了睁眼睛,眼前还是漆黑一片,没有光,没有一丝一毫除了黑之外的颜色。揉了揉眼睛,依旧什么也看不见。躺了一会,这种感觉比起当年内力尽失时还要无力,他分明能感觉到冰心诀还在,但是就算在又能如何,无处可用便是无用。
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还能察觉到经脉中的冰心诀内劲,是不是自己还活着?也许吧,从裂缝中掉进去之后,眼前最后一丝光亮被剥夺,他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方向,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现在醒来又是什么时候。除了自己的呼吸,听不到别的声音,这还叫他安心些,至少知道自己或许瞎了,但是还没有聋。不过也不是很断定,也许自己瞎了聋了,这个呼吸声只是心里想听到的声音。
“有人吗?”李落喊了一声,随即松了一口气,没变成哑巴,没变成聋子,最多也就是瞎了,比起摔死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了时间流走的快慢,从一开始没有死的喜悦中不多久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慢慢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也许这就是变成鬼魂之后的样子。黑暗,寂寞,无声无息,听说人死之后在去往地府之前,有一处停留的地方叫酆都,莫非这里就是酆都?只是传记小说里写的清清楚楚,有罗酆山,在北方癸地,周廻三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洞天六宫,周一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是为六天鬼神之宫。人死之后到了这里,算好了在阳间界的恩怨德行,那些传说中的帝君老子一笔勾销,从此阴阳两隔,该去哪层地狱就去哪层地狱。要是积德行善的多,兴许能转世为人,如果作恶多端,那就历经磨难折磨,然后轮入六道轮回,只有洗清罪孽之后才能转世为人。
干嘛一定要转世为人,当一只自由自在的鸟不好么?反正很无聊,无聊到不知道干什么,只能胡思乱想。他走了很久,跑过,跳过,喊过,唱过,细语呢喃,撕心裂肺,试了所有能试的,放纵了该放纵和不该放纵的,包括他还解下腰带小解,依稀有点骚味,但是别的就没有了。忍着恶心没有蹲下身子去摸摸有没有温热,周围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变,黑暗还是黑暗,寂静还是寂静,所有发出的声音很快就被这些黑暗吞噬,没有回声,自然也不会有回应,一切都没有变,连肚子都没觉得饿。这也是一个李落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的原因,隐约觉得应该已经过了很久,一日,一月,一年?他只记得自己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不逊色于走过千山万水,但是却一点也没有饿的感觉。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人死之后就省了每天拉屎撒尿,不想还有这般好处。他不愿想自己死时死后的样子,害怕自己到了死的那一瞬间怯弱胆小到会让自己厌恶的程度。世人都说他无惧生死,连牧天狼将士也是这么说,或许是时常以身犯险的缘故吧。每每听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