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开花谢。每次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带走很多东西,纸和笔,还有文字和画,但是却会把他们存在过的痕迹留下来,那些屋子,还有那些稻田。
虽然他们会短暂的停下来,但是一直在走,就像是李落刚来到这里时看见的三色草,不停地沿着一个方向在走。没人告诉他,他们要去哪里,所以他只能看着,他能感受到自己身边的声音,风声、雨声、雷声,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声音,就像是在看一幅画,只是画里的人会动而已。
短暂的休息之后,他们就又开始走了。一样的收拾行囊,拖家带口,不知疲倦地走,而他也不知疲倦地跟着,忘了时间,也忘了肚子饿还是不饿。
这种不停歇的走,李落觉得不会只有眼前这些人,还有别的,比如那座山的背后,比如那片川的尽头。他看过迷醉的星空,也看过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的大地,路过无数个虚空,无数条河,真的假的都有,还有很远的地方飘起的黑色烟雾,划空而过时血染的天际,很亮,会持续很久,但是没有声音。每当这个时候,那些人就会走出屋子,安安静静地看着,一直看,不做任何事,直到那里归于平静,没有了黑烟,没有血色,没有了任何能够标识出那个地方的颜色和距离,就好像那里没有了,归于虚无。
然后,他们就开始走。
这一次,他们要越过一座高山。山很高,像极北深处的那座连天雪山。
这一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艰辛,风夹杂着拳头大的雪花,狠辣无情地拍打着攀山而上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