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百珍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捕快在坑底叫道:“林捕头,下面有东西。”
“起上来!”林岳沉喝一声,几人围了上去,坑下四人扒开泥土,露出一具臭气熏天的尸体,口鼻处已经腐烂了,有数不清的爬虫在上面蠕动,望之恶心可怖。范文钊眼前一黑,范文胜眼疾手快,扶住其兄,低声呼道:“大哥。”
范文钊勉强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涩声说道:“我撑得住。”
尸体身上的泥土一旦扒开,这刺鼻的臭气就更难闻了,漱沉鱼俏脸发白,别过头躲在温渔身后不敢出来,倒是姜寒怜瞧的津津有味,就差上前伸手摸上一摸。
一名捕快扫去了尸体脸上的尘土,面目依稀可辨,范文钊一望之下,整个人如若雷击,喉间发甜,心神大乱,那尸体确确实实就是失踪多日的范蠡。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虽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当真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现一具尸体的时候,李落也有愕然,良久无语。林岳眼中一寒,暗暗使了个眼色,命一众捕快将李落和姜寒怜围了起来。弓百珍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间诸人之中他的确可以算作德高望重,只可惜身边有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甘定天王,叫他出头不是,不出头也不是,着实为难的很。
林岳冷然喝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落摇了摇头,诚颜回道:“我确是不知这尸体从何而来。”说完之后,李落看着姜寒怜问道,“你是几时看见有人在我院子里埋尸的?”
“就五天前的夜里啊。”
“你看见了?”
“看见了。”
“是谁?”
“没看清。”
“我在屋子里么?”
姜寒怜连连摇头,唔了一声:“不在,那天你回来的晚。”
李落沉吟少顷,道:“五日前渡口有一班船,运粮南下,耽搁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渡口号子里的脚夫可以为我作证。”
查明李落那天晚上是不是很晚才回来不难,难的是如何断定姜寒怜所言真假,倘若两人早有勾结,那这五日之前也未必就是真的,单凭尸首腐烂的程度而言的确是有四五日的样子,不过若要细说是四天还是五天,只能求衙门里的仵作有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看见,为何不报官?”林岳沉喝一声,威风凛凛的盯着姜寒怜,可惜姜寒怜丝毫不为所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接道,“怕啊。”
众人怫然,眼前这女子虽是生得娇滴滴的,可惜脸上半点也看不到害怕的模样,反而很好奇地底的尸体,胆子比外头那些泼皮无赖大多了,眼下说怕,不过见不得有半点真心。
林岳语塞,大甘律法中鼓励百姓检举流寇罪贼,但没有哪条说见恶不说也要入罪,就算姜寒怜当真见了有人埋尸,说是有功,不说也是本分,不过若是一般的百姓,见到官府官吏,早就吓得心惊胆战,像姜寒怜这般油盐不进的毕竟也是少数。
黄若兰捂着鼻子,一脸的厌恶,自然是嫌弃这味道难闻,至于坑里的尸体是不是范蠡,且先等等再说。臭味散了点,黄若兰心有余悸,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逢人就问坑里的尸体是谁,没人应声,黄若兰倒是固执的很,定要问出那人是谁来。问的人孜孜不倦,不知道厌烦,听得人却烦躁不已,范文钊低吼一声:“那是我儿。”
黄若兰一愣,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是像哭,又是像笑,惊奇似比伤心还要多些。黄若兰愣了半晌,忽然尖叫一声:“是谁?是哪个恶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林捕头,快把他们抓回去!”
林岳脸一黑,难道自己不知道抓人,可是要抓谁?不过很快黄若兰就替林岳解了这难题,黄若兰指着姜寒怜和李落叫道:“一定是他们两个奸夫**,谋财害命,害了范哥哥的性命,本小姐要你们赔命!”
姜寒怜眨了眨眼,笑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