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觊觎,定是凶多吉少,而且还不知道这把长剑和往生崖有什么渊源。
添了柴火,安静如初,许是离开了黑水水泽,山崖下固然安静,倒是没有身在黑水中的死寂,无声无息的宁静中却还能施舍一丝安详。
一夜无语。
翌日清晨,李落和钱义出了山洞,四下雾茫茫一片,运上内劲也瞧不出去多远。山洞前是一片不足两丈宽的乱石滩,乱石嶙峋,高矮不一。石缝中随处可见有白骨裸露,大多是牛羊之类的兽骨,但有少数让李落和钱义神色微凝,是人的骨头。
钱义上前两步,俯身瞧了瞧,沉声说道:“大将军,骨骼上没有刀斧砍杀的痕迹,像是风化或有别的什么剔了个干净。”
李落应了一声,看着不远处在迷雾笼罩下的黑水,心中一冷。这片黑水之中的隐秘绝非只是一条水底凶兽和那些夜晚不知名的毒虫,也许还有别的乾坤。瞧着岸边的牧草,此刻似乎通了灵性,不怀好意的盯着李落和钱义。
李落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无章的念头抛了开来,沉声说道:“走吧。”
钱义在前,李落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寻一处方向饶着山崖走了出去。昨夜只觉得往生崖前颇有压抑之感,今晨借着天色,李落和钱义才看清所谓压抑之感从何而来。
一道天堑黑山拔地而起,直耸立入云,抬头一眼望不到顶,只有近乎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就连最善攀爬的猿猴也难以立足。崖间有云雾环绕,山峰通体黑沉,不见杂色,更没有飞鸟啼鸣,冷若冰霜中带着苍莽浩然之气,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草海的日出日落。
站在山崖下,莫说是人,就算是这世间身躯最庞大的活物也一样显得极其渺小。如果不抬头看天还好,倘若抬头,黑沉山体扑面而来,不单是压抑,更有让人窒息的感觉。
李落和钱义甚少说话,或许在这一边是大雾,一边是黑山苍石的压迫之中的确少了说话的心思,两人只是埋头赶路,好半天才会说上一句,随后又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钱义一顿,低声说道:“大将军,前面有一条进山的路。”
李落走到钱义身边凝神望了过去,浑然如一的黑山山体上破出了一道裂痕,靠近地面有数丈宽窄,越往上裂缝越大,看似将这本为一体的黑山一分为二。其下没入黑水岸边的乱石之中,看起来这些深入地面以下的黑山山体亦有这道裂痕存在。黑水黑山,不知道是先有黑水,后有黑山,亦或者恰好相反。
裂痕左侧有一块稍显平整的石面,上面刻着三个字,钱义不认得,不过字迹和黑水前石碑上的几个字如出一辙。
“往生崖?”钱义轻声问了一句。
李落点了点头,道:“正是往生崖。”
“大将军,咱们?”
“哈哈,本就是为往生崖而来,虽说路途曲折了些,但总算是来了。既然来了,总不能过门不入,你我且去瞧瞧这一处往生崖到底有什么让人谈之色变的玄虚。”
钱义双眉一展,诚颜回道:“谨遵大将军令。”
“进去之后可别称呼错了,你我兄弟相称最好。”李落展颜笑道。
钱义神色一正,道:“末将还是唤大将军少主吧。”
李落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随你。”说罢微微吸了一口气,踏出藏身的一块碎石背后,向刻着往生崖的这道裂痕处走了过去。
乱石嶙峋,崎岖不平,裂痕探入山腹之中,一时看不见底,影影绰绰,仿佛通往另一处界域。一侧黑水牧草丛中停着两艘船,与早前李落两人乘坐的船只一样,宛若豆荚,只是不知道这两艘船是否就是和库尔和奴娃所乘。
李落和钱义扫了一眼便不再留意,都将心神放在这道裂痕上。痕迹久远,仿佛亘古长存,隐隐有丝丝古旧冷幽的气息飘了出来。裂痕两侧的山体相比要更深幽发黑些,不单只是墨色,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