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缺垂首不语,堂堂天之骄子,竟也有这么落魄不安的时候。虞红颜怔了怔,忍不住好笑,强忍笑意,看着一脸气闷的宋无缺,肃然回道:“别听旁人乱说!那些话是谁传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道么?我和李落清清白白,从未有男女之情,再者说了,我和他年纪相差这么大,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你便这么不相信你自己的娘?还有,李落虽和宋家有怨,但是他的品性世人皆知,你娘是生得好看,不过他的弃名楼里比娘好看的人不少,他不会对一个老太婆有兴趣吧。”
宋无缺心头一松,白了自己娘亲一眼,还有夸自己长得好看的,也不嫌丢人。
等宋无缺出了院子,虞红颜才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有人邀她一见,署名端木沉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烦乱,也不知道自己该见还是不该见。
……
西域的天黑得一向晚,而祖山极高,自然就黑的更晚,山下暮色霭霭的光景,站在山顶还能看见云海之下的斜阳,只是没了正午的热气,照在身上不觉得热,反而有缕缕凉气寒意。
长宁拎着一只木桶,桶里水是满的,拎起来之后身子都是斜着的,单薄的身影在斜阳照下显得格外娇弱,山边野草被风吹动的左摇右摆,似乎下一瞬她也会被风吹倒,吹下山,吹进西域大漠,变成大漠里的一粒沙。
祖山殿还在,不过也已经斑驳了许多,这些年西戎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反正便这么飘摇着,就像祖山山顶的草,入秋之后好像就要冻死,但是来年雪融冰消之后又能冒出几根新芽,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长不高,长不茂盛,只是活着。
平沙川以东,过了鹰愁峡,据说大甘的西府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