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和枫看着同样散布着阴云的巴黎, 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
——很适合离别的天气。
法国的北部是湿润多雨的气候,今天就算没有下雨的迹象,但雨前的气压也足够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但是这一切依旧没有阻挡住巴黎上方的那棵巨大花树的盛开:那些云蒸霞蔚般的花朵与修长的枝干依旧笼罩着巴黎, 依旧在下着一场永远也不会停歇的大雨。
像是这座城市最美丽的一面镜子,也像是某种浪漫而悲哀的永恒征兆:
永远在凋零、永远在下坠的美。
北原和枫在自己的行李箱边上撑开了自己的伞, 透明的伞面微微旋转, 接住了上方随着风飘扬的花瓣。
它们在接触地面时已经从柔软的植物变成了宝石般的质感,在上面彼此滚动着,敲出一段叮叮当当的声响。
然后跌落在地上, 被巴黎街道上欢声笑语的男女、被这座城市里永远也不会停歇的车辆一点点碾得粉碎,变成灿烂的粉末。
“感觉巴黎好像还是没有变呢, 北原。”
安东尼缩在旅行家的怀里, 悄声说道, 同时用那双好像永远都充满着好奇的黑色眼睛打量着四周的街景,好像之前在巴黎待的那几个月里没有看够似的。
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玫瑰花, 生怕被街道上面拥挤的人流挤得与他们分开。
“毕竟也才过去了小半年而已。这座城市还不至于变化到面目全非……唔。”
旅行家稍微眯了眯眼睛,躲过一个冒冒失失跑过来的人, 抬头看向机场的方向。
他一时间没有在茫茫的人群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当然, 这为难不了某个可以公然作弊的旅行家。
北原和枫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在一只天空中吐着火焰, 不爽地追着一条蛇飞来飞去的小龙。
不管是蛇,还是龙,在某种程度上都熟悉得要命——就和它们身上闪烁的光芒一样熟。
原来波德莱尔那个家伙也来了吗?
旅行家弯弯眼睛,想到这个画面所代表的场景, 忍不住笑了出来, 感觉自己对这座城市本来还存在一点的陌生感都消散了很多。
至少这里的人还是那个样子……话说波德莱尔到底是怎么把魏尔伦惹得这么生气的?魏尔伦面对巴黎公社的人时, 不是一向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弹吗?
北原和枫握紧安东尼的手,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时不时还看一眼自己头顶飞来飞去的龙,很担心对方爪子里抱着的那朵兰花会掉下来。
但万幸的是,这种悲剧到底没有发生。
那条白色的蛇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旅行家,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北原和枫的身上,得意洋洋地朝着那只龙吐着蛇信子。
小龙看看旅行家,到最后还是没有烧焦那条白蛇的尾巴,只能郁闷地拍拍翅膀,奶声奶气地“嗷呜嗷呜”几声,重新咬起自己的兰花,跑回魏尔伦的身上去了。
“魏尔伦,夏尔。”
北原和枫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对朝他看过来的两个人轻快地说道:“好久不见了。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还有半个小时可以聊,不算迟到。”
金发的北欧神明看着不远处的地方,简单地回答道,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礼貌成分更多一点的微笑。
或许是很少真的因为快乐而笑起来过,魏尔伦的笑总带有一点冷淡的味道,更像是某种淡淡的讥诮和讽刺。
至于本来正在和魏尔伦说些什么的波德莱尔的表现则是简单了很多:他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就直接窜过来把旅行家抱住了,附赠了一个黏黏糊糊的贴贴蹭蹭流程。
“北原我好想你——”
巴黎的超越者含糊地说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自己友人的肩窝上使劲地蹭了蹭,那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