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贼寇,那么多钱还能去哪了呢?
祖父一生清高不慕荣利,她那时又只是一个九岁小儿,使不动那么多银钱。剩下的,多半是被某些黑心贪财的给昧下了吧,想也知道是谁。
苗璎璎如此说,把他爹臊得老脸一阵红,可郡主的嫁妆,多多少少有他贪墨的份儿,那柳氏又不会当家,为了给她结交贵妇圈子,上上下下地打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去了,他刚得知时也是震惊,怒气上头要发落柳织云,但柳织云却直说是为了给他谋前程,既是为了他,苗仁清干不出放下碗骂娘的事儿,也只得忍着,如今被女儿一通讥讽,他真真是脸面无光。
已经被识破了,苗仁清也不好再厚颜无耻继续掩盖,好声好气地卑微起来:“璎璎,你姨娘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这些年我同她相处,是比你更清楚她的为人的,璎璎,你对你姨娘有成见。”
单就贪墨母亲嫁妆一事,苗璎璎就无法放下芥蒂,她不咸不淡地道:“爹爹也不必拐弯抹角,直说就是,想为苗宝宝求嫁妆是吗?要多少?只是爹爹你莫忘了,祖父,曾祖父他们都是读书人,咱们是清流世家,家中本无多余的银钱。当初要不是母亲不远千里从长沙郡嫁过来,好歹撑起了门面,帮助苗家度过了最难的时日,家中如今只怕也揭不开锅了。若非如此,爷爷也不至于年纪一大把还出来应诏办学。何况你们走时,不是已经将大半的嫁妆都偷偷顺走了么?怎的还隔三差五过来要钱,爹这是要逼着璎璎与爷爷投河自尽!”
大梁仁孝治天下,苗仁清何敢逼迫年迈老父?这么一顶天大的罪帽扣下来,苗仁清是说什么也不敢认的。
他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璎璎,爹哪里要逼迫你和父亲,只是,只是——”
苗璎璎直勾勾地盯着他,恨他不干脆,目光催他还不从实招来。
父亲一生活在爷爷的阴影下,人也勤勉,可惜就欠缺天赋,屡试不第,诸事不就,养成这唯唯诺诺的性格,对母亲又时常自卑,所以才移情对他百依百顺的柳氏,苗璎璎理解这种心理,她讨厌这么负心没用的男人。
苗仁清觉得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哆嗦着道:“璎璎,你能不能,看在爹爹的面上,求一求你的爷爷,让他,接受宝宝?你放心,我和姨娘绝不会搬回苗家,就让宝宝,用苗家庶女的身份出嫁,你看行不行?”
果不其然,又是柳氏撺掇的。这次要是苗宝宝当了苗家的庶女,抬了门楣嫁入国公府,柳氏就能不得寸进尺了?若非苗璎璎早已失望透顶,听到这样的话还要两眼一黑气死过去。
她实在再懒得同自己软弱的父亲说一句话,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此事不可能,我不答应,爷爷更不会答应。”
她转身要走,苗仁清跟着上前还要继续努力,苗璎璎猛地顿步扭头,凶恶的目光刺激得苗仁清呆若木鸡头皮发麻,苗璎璎大声道:“你还不明白么,就算是同我也断绝了关系,爷爷都不可能认你,还有你们生的那个孽种!滚!”
苗仁清彻底被唬住了,伸出来要抓苗璎璎胳膊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