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皇都人口众多,毫无防备地放出一只大凶之物,只怕不到顷刻皇都就会化为人间炼狱,届时九阙天追究起来,莫说是连镜一人,只怕是将鸳鸯族从神族中除名也不能平息此事。
连镜也不是真的傻,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只好收起扇子,闷声道:“那接下来……”
“这书院没有别的什么古怪之处,小僧以为多半是因后山镇着邪祟之故。不过要除去邪祟,只怕要先弄清水中所镇那是何物。”玄咫肃然道。
想知道水里面是什么,自然是问九阙天的神将最容易。可谁又能去开这个口?
元阙捻着下巴思忖一阵,忽地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前几日苏文修与我说,若是想知道书院的各类掌故,尽可以去藏书楼借阅。不过听说所有要去藏书楼的人,都须得去山长处报备。”
织萝闻言眉梢一挑,“你们山长还管这事?”
“姑娘误会了,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山长要管的事。”元阙似笑非笑地道,“说起来我们山长也有些奇怪,听说他平日里都不会露面,有什么事全靠一个夫子管着。这么一个山长,大概就是万事不放在心上吧,可他偏偏还要管这事。”
“元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有的……人,就是书呆子,什么都可以不顾,但书是他的命。我猜你们山长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书不许乱碰。”想不到一向讲话都遭人嘲笑的连镜却颇为鄙夷地说了一句。
玄咫抬头看了一眼渐渐西斜的日头,平生道:“既如此,就先去拜会山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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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山长素日并不管事,而元阙自问也确无什么要求到他头上的事,自然也懒得去打听山长居处。骤然要找,元阙竟是一点线索都想不起来。
大约是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书斋里温书的学子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元阙逮着一个便问,很快就问出来了。
只是被他拉住那人临走前与他同伴看元阙的眼神都十分古怪——
你看这人,连山长居处都不知道在哪,大概是从不曾去过藏书楼吧?还读什么书呢!都这时候了怎么想着去呢?哦,想必是亲戚来探望,想着好好显摆一把了。啧,这种人竟然跟我一个书院,丢人!
很不幸的是,织萝竟然看懂了这几人的眼神,当即狠狠瞪了元阙一眼。
我……很无辜啊!元阙心里呐喊着,却充分发挥了厚脸皮的功力,嘻嘻一笑,“姑娘这边请吧。”
山长的居处,自然是离书斋与学子居处很远,毕竟一院之主,与旁人不同。
只是高高在上的山长边上,却还一直跟着个暗中掌管大权的徐夫子,这就有些奇怪了。
看架势徐夫子刚从山长房中出来,一见这一行人,有些奇怪,“你们是……”
元阙上前见礼,“学生元阙,见过徐夫子。这几位……是学生远房的叔伯兄弟,慕名特意来借阅书册,望山长应允。”从前苏文修还说了,山长为人豁达大气,周遭有人想来借书看,只要登记好名录,也是可以的。
徐夫子顿了一顿,见房里没人回应,才道:“藏书楼快要落锁了,快些去,莫要耽误人家休息。”
“多谢徐夫子。”元阙大喜,招呼织萝他们就要走。
也不知徐夫子是不是心情不错,横竖板着脸是瞧不出情绪来的,但在元阙转身要走之时,他忽然出声问道:“借那几本书?这个时候应该许多书都被借出去了。”
元阙愣了愣,随口道:“地理县志,应当……不会借出去了吧?”
“嗯——”一直安安静静的山长房中却忽地传出一声短促的咳嗽,隐隐有些严厉。
徐夫子一惊,拔高声音问道:“借那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所以想看看。”山长咳嗽那一声,元阙也是一惊,自然不能说出实话,张口便开始胡编乱造。
徐夫子愠怒道:“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