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允文这些动作,顾云浩心知新政的大势已去。
不论是不是为人所操控,那湘省数十名的百姓皆是受住了一百的杖刑,有先祖规矩在前,元化帝不得不亲自过问此案。
只不过经过杖刑之后,仍是有些百姓身体吃不消或是晕了过去,或是疼痛难耐不良于行,最后仅三名伤势轻一些的百姓上殿分说冤屈。
这三人在经受住一百杖刑之后,虽然背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但仍能上殿告御状,很显然是有着一副健壮的身躯。
顾云浩眼下于都察院任从五品御史,同样是没有资格入殿内站班,只得在殿外等着里面的消息。
太和殿内。
萧穆言面色铁青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三名百姓。
这三人面色黝黑,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常年干活锻炼出来的好体魄。
“吾皇万岁!”
随着鸿胪寺官员的指引,三人向元化帝三拜九叩行毕了大礼,便见其中一人咬了咬牙,壮着胆子俯身跪拜在地上喊冤:“陛下,草民等实在是活不成了,巡抚大人他……”
萧穆言一言不发地只看着三人,耳朵里传来那人痛呈冤屈的声音,却是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他毕竟是一个帝王,自小到大,那都是身处于这华朝顶尖的人物。
所谓上位者,有时候对百姓的冤屈苦难似乎充耳不闻,其实并非是那人被蒙蔽或是不知民间疾苦。
更多的却是不在乎!
不错,就是不在乎!为上位者,特别是身为帝王,那是集全国之权于一身,管理着这般庞大的帝国,一两个百姓的苦难于君王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上位者,即便是那些心存天下百姓的贤臣良相,那也都是有一副硬心肠。
寻常来说,为上位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声令下便能决定数万人的命运,又岂会去为一两个人影响自己的大局?
不说是元化帝,就是寻常的地方父母官,为官多年之后,亦是一样。
毕竟任何悲惨的事情,只要看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可怜了。
在这样的时代,即便是一个县域之内,那都多得是百姓蒙受冤屈,更何况是整个国家了。
因而,在萧穆言眼中,即便这三名百姓所言之事属实,但也不过是牵扯了一百多个百姓的小事,于他的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并不值得大动干戈。
而且,眼下的形势不容乐观,梁如海若是就此被人拉下马,那么对于整个大局而言实在是大大的不利。
思及至此,萧穆言看着那三名百姓的目光更是冰冷了几分。
这三人必定是为人所指使。
元化帝动了动手中的那一串念珠,眯着眼睛斜了一眼立在一侧的杜允文,却是压根没有心思去听那三人的诉冤,而是想着该如何保住梁如海。
一时间,那三人言毕,便被人带了下去。
接着朝中诸人便开始了动作。
“陛下,梁巡抚如此包庇家仆鱼肉百姓,实在羞于为一省之尊,还望陛下严查此案。”
首先出言的乃是刑部左侍郎魏应明。
眼下陶明哲与杜允文已经勾连到了一起,刑部自然也是紧紧咬住季铭一党不会松口。
听闻魏应明此话,元化帝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尽是腻烦,也并不理他,只看向立在一旁的季铭:“季爱卿,以你所见呢?”
季铭乃是梁如海的业师,又是新政一派之首,眼见着杜允文等人想要拿下梁如海,自然是心急如焚,此刻见着元化帝问话,忙出列恭敬一礼,回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哦?从长计议?”
哪晓得季铭的话音刚落,便见杜允文冷冷一笑,逼问道:“难道以季阁老看来,那梁如海的荣辱比上百名百姓更为重要?那梁如海纵容家仆欺压百姓,百姓状告无门,只得进京面见圣上,便是信着只有圣上能给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