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斌连忙应了一声,便带着左右内侍推了出去。
薛海进内之时,只见这暖阁内仅元化帝一人,便连忙近前拜道:“臣薛海,叩见陛下。”
“起来。”
萧穆言吩咐了一声,又道:“那件事有眉目了?”
闻言,薛海目色一紧,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微臣刚得到暗卫报回来的消息,说是闵地那边,事情好似并非那么简单。”
“那八闽粮庄确实乃徐景族人的产业,那汇丰粮庄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据细查之后,这两家粮庄背后却又好似另有人操控。”
说到这里,薛海慢慢垂下了头,却是不敢去看萧穆言的面色,继续硬着头皮说道:“不仅如此,闵江数省每到收粮之际,便有不少粮庄收购粮食,而这些粮庄,大多又是将粮食卖到了与八闽跟汇丰两家粮庄。”
萧穆言此刻亦是面沉如水,整个人却似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道:“果真是与朕预料的差不多。看来这杜允文倒是会耍小心思。”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还有蹊跷之处。”薛海说道。
“朕晓得你疑惑什么。”
萧穆言眉尖一挑,冷笑道:“我只问你,每年那些人收购起来的粮食,却是又卖出去了多少?”
听到这话,薛海眼中忍不住划过一丝敬佩之意,当下便道:“陛下圣明,微臣正是疑惑这一点。据暗卫调查所知,闽江数省,在八闽跟汇丰两家粮庄控制下,每年得以购入粮食四百多万石,这还不算徐景跟徐氏一族名下田产所出的粮食。”
“但是……但是在闽江地域,一共也不过售出两百万石左右。”
言及至此,薛海想到此事的蹊跷,但却怎么也想不透,遂直接说道:“既然徐景已经控制了闽江数省的粮价,为何又不在闽地出售粮食,毕竟如此更能赚银子才对。然而他不仅抬高闵地粮价,却又不予出售足量的粮食,最后却是让闵地数百万百姓饿肚子。”
“微臣实在不解,徐景如此行径,到底是为何缘故。”
听到薛海这话,萧穆言眼中更是一片冰冷:“这哪里是徐景所为,分明是杜允文那个老匹夫!”
元化帝的话,显然是印证了薛海心中的猜测,当下他也是不会在皇帝面前抖机灵,却是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是如此,吾皇圣明。难怪,仅仅是凭着徐景一人,又哪里能让闽地几省的巡抚皆是对此事视而不见。”
“只是左相如此行径,不过微臣以为,左相如此动作,确实让人费解的很。”
薛海继续说道:“好似为钱又好似并非为钱,若是为势,闽江数省官员皆是被牵连其中,也不得不为左相所用,如此又何必坑害数百万百姓……”
薛海乃是武官出身,对于文官中流行的那一套行事之风,虽然是有所了解,但终归是并不太懂。
而且,那杜允文又是文官中极有心机城府之辈,他行事的目的和缘由,就连朝中不少文官大臣都是想不明白的,又何况是薛海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武将呢。
不过,薛海虽是猜想不到,元化帝萧穆言却是在转瞬之间,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看来这位左相大人,还真是不简单啊。”萧穆言冷哼道。
很显然,在他的考虑之中,杜允文在闽地的所为,肯定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萧穆言虽然年轻,但却身于皇家,自小便耳濡目染,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甚至压过当时风头正劲的平王跟蜀王,成为顺德帝的接班人,心机自是非比寻常。
自徐景之事爆出来之后,萧穆言便觉得其中好似有些蹊跷,遂一面当朝震怒,令三司会审此案,另一方面又令薛海私下彻查此事。
结果一如他所料。
三司会审结果,还真的就是徐景所为,并未往里面深究。
而以薛海带回来的消息来看,闽地之事,并非是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