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季航更是何人。
见着季航在此,顾云浩便知道今日之事的缘由,当下心中更是感念这位好友。
难怪今日元化帝会突然召见,想来是季航在御前说起了什么,方才提醒了元化帝吧?
心里明了,顾云浩却是恭敬上前,跪拜行礼:“臣顾云浩,叩见陛下。”
“顾卿起身。”
元化帝好似心情不错,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温和之意,说道:“今日召你前来,是当日殿试之事,你思虑的如何了?”
见着元化帝如此开门见山,顾云浩目色一闪。
当初新科进士面圣,元化帝在文武百官面前提及他殿试文章之事,也曾要他多加思虑。
顾云浩虽然心里期待着这位帝王能采纳自己的意见,但却也没想到元化帝会这般突然召见问及此事。
不过关于新政之事,他是一直都在思考,故而也是成竹在胸,不惧元化帝询问。
而且眼下殿内除了季航之外,并无旁人,说起话来也方便许多,不必担心今日所言之事会被传扬出去。
不过虽然心中有了打算,但顾云浩还是顿了顿,却是并不着急回话,只面带难色。
“陛下,自前次面圣得陛下示下之后,微臣亦是反复思量,只是却见识有限,怕是目光短浅,说些不合时宜之言,还望陛下只作笑言,恕臣无知。”
毕竟元化帝现在已经是帝王,顾云浩还是觉得应该把丑话说在前头。
万一自己新政的思路并不被元化帝所喜,惹得龙颜大怒,发落了自己那就太冤了。
而且就算是元化帝赞赏他的见解,但在皇帝面前也不能显摆聪明和才干,反正低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元化帝见他如此说,却是一笑,说道:“无碍,此处就朕与你们君臣三人,你只管直言就是。”
“是,微臣谨遵圣谕。”
顾云浩恭敬一礼,随即面色一正,说道:“陛下,微臣自前次面圣之后,日思夜想,仍是以为新政当以税制为先。”
“我华朝沃野千里,良田无数,然这近二十年来,虽各地官田有所增加,但在田亩税赋上的收入却一年少似一年,无他,不过豪门大族仗着权势,兼并隐瞒田地之事越发严重罢了。”
说到这里,顾云浩瞧瞧地看了一眼元化帝,见他面上虽不露喜怒,但眼中并无怒色,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这些事情元化帝也是早就心知肚明的。
此时,顾云浩愈发肯定了元化帝的心思。
看来这位年轻的帝王,早就有了要动那些世家大族们的意图,难怪会对新政这般上心。
“陛下,据臣所知,我朝去年的百姓较十年前增长不少,而最近这两年,每年更是新添数百万人,然田地有限,若如此下去,只怕百姓愈发不易生存。”
言及至此,顾云浩心中一紧,心绪也没那么平静,脸上也皆是沉重之色。
毕竟眼下豪门大族们隐瞒兼并土地严重,而官田也每年都有增加,那么能让百姓们掌握的田地就更少了。
加上人口的每年递增,那么今后的老百姓想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就更是难上加难,长此以往,多数的百姓只能依靠租种田地过日子,从而成为那些豪门大族们的佃户,一直受盘剥下去。
顾云浩乃是农家子出身,最是清楚田地对百姓而言有多么重要。
在这个农耕的时代,可以说没有自己的田,就意味着世世代代难有翻身的机会,只得一直贫苦的生活着。
就如他们家,若不是家里开始有那二十亩田,他跟顾云涛根本就是没有条件去读书认字的,更何谈科举入仕改换门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