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第二场的试卷早已誊录、对读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进入阅卷程序。
因而,待会试三场考完。
外帘官便会在誊录第三场试卷的同时,将前两场卷子递入内帘。
亦是在此时,内帘的阅卷官们将正式开始阅卷。
今次会试,除了礼部右侍郎袁振这个主考官外,另有十八名同考官。
其中每两名同考官同为房官,共同主持一房阅卷带,各房又另有五名阅卷官。
内帘官送上来的试卷,则在主考官及十八名同考官的共同监督之下,进行抽签分配。
只是值得一提的是,会试阅卷,亦是按着五经进了分房的。
因着治《春秋》的人少,故而春秋一经士子的卷子只设一房阅卷,而其余的皆是设有两房。
故此,其实对于春秋一房来说,抽签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这乃是科考阅卷的规矩,不得不遵从罢了。
待试卷抽签分配之后,九房同步开始阅卷,贡院之内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这段时日,贡院下钥。
不论是同考官还是阅卷官,亦或是外帘官及负责誊录、对读的官员,都是必须都得全部待在贡院。
一般而言,是要直到会试放榜那日,方才可以离开。
此次负责春秋一房阅卷的两位房官,一位乃是出自翰林院的苏启,一位则是礼部郎中庞宇。
待到阅卷的第四日,他们春秋一房的阅卷工作差不多就要完成了。
根据原先定下的规矩,待到第五日,他们每一房都必须向主考官呈上本房的举荐的试卷。
基本来说,每一房呈交的荐卷,都是有一定数额的。
这个数额的多寡,一般都是按着该科预备录取士子的人数来定。
今次恩科原是要录取一甲进士三名,二甲进士八十名,外加三甲进士一百二十名。
因而,他们这一次的会试,是要录取二百零三位贡士。
按着这个数字,主考官袁振在阅卷之前,便已告知各房房官。
每一房的荐卷不得超过三十份。
只是他们春秋一房情况特殊,再另外多有十个名额,最多能呈荐四十份试卷。
即便这样安排,九房一共要呈荐的试卷,亦是有二百八十份之多。
这对于主考官来说,三天之内便要看完这么多卷子,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而在各房呈荐试卷之前,基本上都是要再进行一次排序,将本房举荐的试卷从第一名到最末一名进行排好。
毕竟这样每房只需排本房的三十份荐卷,工作量也并不大,还能为主考官阅卷时做参考之用。
此时,春秋一房的阅卷们已经阅卷完毕,四十份荐卷基本已定。
苏启跟庞宇两位房官开始商议着四十份卷子的排序,而其余的五名阅卷官则忙着复核查卷,此外还要抽查未取中的“落卷”。
因着春秋一经仅他们一房阅卷,所以他们本房的排序,便等于是阅卷时最后的次序了。
这个排序说不得会直接影响主考官袁振的心思,故而,苏启跟庞宇两人对此都极为谨慎。
两人将四十份卷子又在看了一遍,基本将本房的名次拟定好了,却又在第一名跟第二名的排序上,开始踌躇起来。
“庞大人,这两份试卷都是不错,这一篇用词典雅质朴,行文老辣,特别是这破题,可谓是极秒。如此文章,实在难得。”苏启仍不住称赞道。
“不错,确实是难得的佳文。”
庞宇亦是点了点头,又拿起另一份卷子,叹道:“此子文章颇具雄健之风,又字句精炼,言之有物,亦是可为一房之首,乃是经魁之选。”
很显然,两人都颇为欣赏这两份试卷,一时间竟然难以取舍排名。
这时,庞宇却突然想起一事,笑道:“苏学士,且听在下一言。”